蘇言沒有回答,他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地說道:“我知道不是我殺的她姐姐,我知道我救了一些人,但是儘管如此,心裡卻依然覺得不怎麼舒服......”
他轉頭望向張元正。
“以前師傅告訴我,她說哪怕我有強大的力量,但是在她眼中也可以盡情當個快樂的普通人。”蘇言低語道,“可是有人因我而死,如果就這樣看著,是不是也太沒有人性了一點?”
“有多大的力量,便應該承擔多大的責任吧。”
張元正捋了捋鬍子,搖了搖頭。
“我沒法回答這個問題,每個人的道是不同的,要走的路也當然不一樣。”他嘆了口氣,“想要變強,就要慢慢忘記自己的人性,只留下自己神性的部分......可是你一人連戰兩個九境的修為,卻比很多初入這條仙路的還像個正常人。”
“每個人都會犯錯誤,若是我判斷的正確一點,就應該自己去紅山,那樣師弟就不會丟失自己的修為,也不會有人死亡。”
“我們所追求的仙是永遠正確的,是無暇的,可我在九境九層停滯了二十年,依舊擺脫不了這樣人性的部分,那所謂成仙的理想,大概也就是個騙局罷了。”
張元正抬起頭,望向碧藍的天空。
“所以既然如此,那能讓南宮始都甘願稱其為神的東西,又到底是什麼東西呢?”
蘇言沉默了下來,一時間沒有說話,他最終斟酌了一下詞句,道:“叄和肆已經死了,其餘更低的也已經不在;南宮始是貳,若是不出意外,那信徒中應該還剩下個壹。”
他說道這裡,略微停頓了一下。
“而那壹之後的,便應該是他們口中的神,稱呼的主上了。”
蘇言感到心口略微有些沉重,而最關鍵的是就南宮始所說,那主上對著自己有著一種莫名的執著。
可是自己身上有什麼祂想要的東西呢?
“殺掉蘇言,殺掉那個名叫蘇言的人類......”
他輕輕重複著南宮始死前的話,眉頭緊皺,突然感到有一絲暢通感;這句話中好像蘊含著什麼樣的資訊,而自己就差那一絲,便能將其抓在手中。
然而思考良久,蘇言依舊沒有得出什麼結論。
整件事處處都特別的古怪,他本以為這個主上與信徒只是某種普通的組織而已,但是就現在來看,事情比這詭異的多。
那不存在於記載中的文字,神秘的壁畫,還有蘇漁抱著自己的樣子......
而五百年前那主上就存在於世界上了,甚至不止五百年,還有更早一點的年代,按南宮始的話來說,祂一直在等待著什麼,等待著另一個東西的復甦。
蘇言嘆了口氣,一籌莫展。
不過當務之急是回到清河,他見識到了壁畫上蘇漁的樣子,這件事還要問問師傅,看她到底知不知道些什麼。
臨行前,張元正將一塊玉牌輕輕放到了他的手中。
“這是傳信的法器,若是你遇到了什麼自己不好解決的事件,那便用它告訴我,我會立即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