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弒父 (3 / 4)

忘記什麼時候開始,對血已經不再生理性恐懼,也不是完全脫敏,大概是不再厭惡,不會頭暈犯惡心,可以坦然面對了。

他繼續擦拭,指腹堆積的血汙很好清理,麻煩的是指縫,滲進縫隙深處的血成了一條符咒,他需要很努力很大力很用心,方可去除屏障。

擦著擦著手腕開始抽痛,許港把刀貼在脈搏上,用冰涼舒緩不適。他低頭看著光潔的手,他真的用這隻手……刺殺許清淵了?

地上蠕動的人漸漸沒動靜,其他人躲得遠遠的,沒有人說話,更沒有人敢拿他怎麼樣。

這就是你拼死也要守護的一家人。現在你還覺得值得這麼做嗎。

許港把刀收進刀鞘,並扣死了鎖扣。他閉起眼,安靜等待。

很快,木門被一腳踹開,穿著防彈衣的特警魚貫而入。

“警察!不許動,把手舉起來!”特警單手持盾闖進來,槍口對著眾人一掃,所有人都乖乖舉起手,蹲在牆角等候發落。

許港兩手高舉走到為首的警員面前:“你好,是我報的警。我要舉報這裡有特級通緝犯,我手頭有他們犯罪的證據。”

“好,你跟我走。其他人,撤!”警員比了個手勢,後方警察一人拷著一個許家小嘍囉往外走。

上樓不過一個小時,天空暗的分不清時間,遠天破了個窟窿,潑天大雨嘶吼著砸在地上,這是一場讓人心驚肉跳的大雨。

除了許清淵被送到武裝部醫院診療外,其餘人員都躲在屋簷下等司機把警車開過來。

“怎麼稱呼你啊。”為首的隊長摘下防暴頭盔,露出一張周正寬厚的臉,他主動伸出手,作自我介紹:“我是xx分局xx支隊刑偵特別行動部隊長,我姓陳。”

許港收回凝視在雨裡的視線,黏到陳隊身上,和他虛虛握手,笑道:“你好啊,我叫許港。辛苦你們下雨天還及時趕過來。”

“為人民服務嘛。”陳隊往後瞥了一圈,確認沒人注意到這兒,繼續說:“傷者就是你說的罪犯吧,他身上的傷,是你幹的?”他看到許港褲腿上蛛網狀濺射的血滴印子,以及手掌上出現持刀姿勢不當留下的紅印。

許港沒有辯解,“對,是我攻擊的他。”手腕開始發麻,自我厭棄的情緒反撲,許港咬唇,又松開,“等到了警局我再統統交代。”

“你和他什麼關系?”陳隊目光狠辣,看穿兩人關系非同凡響。

許港苦笑,“別在這裡審訊我吧警官。對不起,我現在有點不舒服,車應該沒那麼快來,我去洗把臉。”

他晃晃悠悠地走到洗手間,想起來要給顧昀秋打個電話,他並不相信許清淵的威脅,但凡許清淵有點手段,也不至於臨行前才想到往顧昀秋家裡丟炸彈。

而他居然被許清淵蒙騙那麼久,和顧昀秋的避嫌從頭到尾就是一場笑話。

手機在手裡響了很久,很久,久到許港快要沒辦法和鏡子裡的人面對而立,電話終於被接通。

“許港?有什麼事快說,我現在這裡很忙,不方便接電話。”顧昀秋語氣急促,話筒被刻意捂住,他的聲音聽起來失真且危險。

心髒一緊,許港著急追問:“你現在在哪裡?沒在家裡吧!”

“我不在家。”顧昀秋回答的很快,“我現在沒空,先掛了。”

嘟嘟嘟……

搞什麼啊,他還沒說再見呢,電話就結束通話了。

總歸是知道顧昀秋平安的訊息,許港不計較他此刻的冒失。反正故事快來到尾聲,他願意用漫長的餘生和顧昀秋分享。

“許先生,許先生您在裡面嗎?”有人在門口喊他,“外面的警官催您快點,要出發了。”

“知道了。”許港用冷水搓了幾把臉,抽了幾張壓縮濕巾邊往外走邊把水擦掉,擦完之後發現沒處丟垃圾,就把濕巾順手塞進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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