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八月未央。
那種天光朦朧乍現的鮮嫩時刻,太短暫了,夏日的清晨,一眨眼就老了。
太陽才剛升起來,就粗暴地把積攢了、期待了一夜的一點生機曬的枯萎了。
稚氣涼爽的風,象個還沒來得及跑遍整個房間的、調皮搗蛋的小娃娃,很快就被老辣燥熱的風,粗魯地趕走了。
蟬兒不眠不休的依然在後院的樹上鳴唱著。
一梅懶懶地起了床,徐曉風帶著安然連早飯都沒吃,就去了縣城玩。
按約定,今天縣紀委要組織機關的人來院裡摘菜,體驗田園風光。
任閒和張英、老曾也都早早來了。
老丁和混子,早已在伙房忙的一頭汗水,做好了早飯。
一梅一邊洗臉,一邊腦子裡完善著今天這場摘菜聯誼活動的細節。
“買幾隻,”她伸頭對門外的任閒和張英、老曾說,“報名來的有二十多個人,天氣這麼熱,估計得到晚上涼快了才回去。老丁叔的雞湯麵片兒是虎口美食,又省事又好吃。”
老曾說:“四十多個人呢,恐怕得做兩三鍋吧?”
一梅早已洗好了臉,一邊用兩隻手胡亂抓抓,用手指梳理好了頭髮,一邊說:“嗯,買六隻大公雞,六六大順嘛,得等等叫著老丁一起去,依著他買東西……”
混子扯著嗓子打斷了一梅的話:“開飯了……”
張英和老曾不放心,轉身趁空又去每個老人的屋裡,再仔細檢查了一遍衛生。
老人們都匆匆吃著飯,一梅走進去說:“時間是太急了點,聯誼會咱們得出幾個節目呀?”
老車指指老章說:“現成的,叫老章隨便吹幾支曲子妥了。”
“吹嗩吶可以,但吹一支曲子就行了,還得有別的節目。”
於是老章盯著老車說:“老車,恁唱一段《下陳州》吧?”
不等老車回答,一梅忙說:“車叔,我可記下了。誰再報名來一個?”
混子笑著指指對坐在角落裡吃著飯的老範和王老婆子說:“叫他倆表演個啞劇《雙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