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咋交啥投名狀呀?”
聽說不用殺人,陳狗剩和唐別吭這才鬆了一口氣,齊聲又問道。
韓老二低下頭說:“打今兒起,咱都不再幹那些偷雞摸狗的壞事了,老老實實,重新做人……”
陳狗剩是個老實人,也補充說:“也不能在集上胡拿人家東西不給錢了……”
唐別吭驚訝地說:“那不是斷了咱們的活路嗎?咱又沒錢,連個買饃的錢都沒有!”
“放屁!”陳狗剩說,“咱們五保戶每個月都發錢,逢年過節都要發米發麵髮油……”
唐別吭吊著白眼嚷道:“就那仨瓜倆棗的,夠塞牙縫的不?都指望著政府發,給咱發滷肉不?給咱發老白乾二鍋頭不?”
“滾!”韓老二一拳砸在面前的破桌子上,暴喝了一聲,向著唐別吭說,“恁不吃葉老旗的死豬娃子肉,灌幾兩貓尿,會死不?”
陳狗剩也苦口婆心地說:
“咱省著點花,再拾點兒破爛,夏收秋收再給人家幫幾天短工,約摸也夠一日三餐的了。”
韓老二說:“實在不夠,去跟民政所要點兒麵粉也行,明要總比偷拿人家的強!”
“對!對!俺聽二哥的!”陳狗剩高興地附和說。
唐別吭眼珠子轉了轉,他是個隨機應變、見風使舵的人。
他嘿嘿乾笑了幾聲說:“中啊,二哥恁說咋的,咱就咋的。”
韓老二嚴肅地說:“中,打明兒起,咱仨互相監督,誰也不許再在集上胡求混了。”
他又特地嚴厲地盯著唐別吭說:“唐別吭,特別是恁,要自覺管著恁自個兒,可不許再在集上幹壞事了。”
唐別吭笑道:“二哥放心,誰要再幹壞事,誰就是烏龜王八蛋!”
“好!咱仨也來個歃血為盟!”韓老二說。
“血?”陳狗剩和唐別吭大驚失色,嚇的身子都微微顫抖起來。
韓老二從雜亂的角落裡翻出小半瓶劣質的散裝酒,均勻地倒在三個小紙杯裡,又找到一把婦女扎鞋底用的錐子,眼睛眨也不眨地就紮了左手食指一下。
食指冒出血花來,他左手迅速在三個杯子間移動著,鮮血就分別滴進了三個杯子裡。
“疼不?”陳狗剩又哆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