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一梅指著身旁的三位老人說,“今天又有三位老人辦理了入院手續,咱們又添新人了,大家熱烈歡迎!”
老人們稀稀拉拉,懶懶地拍著巴掌。
張學友睨了三個老頭一眼,心裡隱隱有些失望地招呼道:“韓老二、陳狗剩、唐別吭,恁仨也來湊熱鬧了?”
韓老二呲牙笑了笑,今天又嚴肅又正經。
陳狗剩耷拉著腦袋,象個不情願的剛被強行送進幼兒園的孩子,一臉懵懂迷茫。
唐別吭嘻嘻笑著,眉眼歡實地伸長了脖子,在人群裡辨認熟人。
三個人走下來入坐,卻只有兩把空椅子了。
“恁倆坐,俺蹲慣了。”韓老二謙讓著,自己蹲在張東臣腳邊。
顧高就嘻笑著對張東臣說:“恁乾脆把瑞蓮抱懷裡,騰把椅子給韓老二坐呀。”
張東臣抬手就輕輕照他背上一巴掌罵道:“俺呼死恁個丈人!”
張英早已又拿來一把椅子,交給韓老二。
韓老二屁股虛虛地坐著說:“好些年沒坐過椅子了,這屁股都不會坐了。”
“第二件事,我已經辭去了院長的職務,要暫時離開大家離開虎口了……”
老人們呆住了,七嘴八舌地問道:“為啥呀?”
一梅笑著說:“我不是虎口人,我又屬羊,羊入虎口,不吉利呀。”
老人們頓時不知道說什麼好,都沉默著。
“老章叔,您準備好了嗎?”一梅問。
老章站起來走到前面,吹起了一曲《大桃紅》。平穩悠揚的曲調讓一梅想起了許多往事。
一曲吹罷,張學友又表演了打蓮湘。
老車清唱了一段《下陳州》。
一梅忽然雅興大發,自薦清唱了一段京劇《蘇三起解》:
“蘇三離了洪洞縣,將身來在大街前。
未曾開言我心內好)慘,過往的君子聽我言。
哪一位去往南京轉,與我那三郎把信傳。
言說蘇三把命斷,來生變犬馬我當報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