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們需要恁啊,恁不計個人名利,把死水一潭的敬老院搞的生機勃勃,滿院春光——恁就是他們心頭的精神支柱啊!恁這一走……”
一梅抬起頭,望向院牆外遙遠朦朧的天際,微笑著說:
“您放心,咱們院裡一切都上了正軌,國家的政策只會越來越好,老人們的生活也只會越來越好。您還有啥擔心的呢?”
任閒嘆了口氣,點點頭,又搖搖頭。
一梅轉身看著任閒說:
“我已經向所裡和鎮裡推薦您接任院長了。畢竟咱們倆搭檔了一年多,我離開後,若是您當院長,一切如常,老人們心理上也能很快過渡和適應。”
任閒聽了,吃驚地忙亂搖著手說:
“那可不中,俺以前幹過,無論哪方面和恁相比,都自愧不如。給恁搭檔還行,若是單幹,俺是萬萬不行的!”
一梅伸手握住他的手說:
“任會計,您要相信自己!您成熟冷靜有主見,為人處事懂得審時度勢,機敏而靈活,社會經驗比我強多了。”
她又調皮地說:
“回想我那些年,不過是仗著年輕氣盛,頭腦簡單,敢和領導抬槓。自以為打得過流氓,跑得過劉翔,幹得了力氣活,寫得了文章……終究不夠成熟穩重。”
“有幸來到虎口,我從您身上也學到了不少東西呢。再說,我也早已經過了任性不羈的年齡,我在這裡,也收穫良多。”
任閒點點頭,又追問道:“一梅,恁走了,還會回來嗎?”
一梅笑了,滿臉都是從心底湧出來的情不自禁的愉悅。
她微笑著肯定地答道:
“驛都離虎口又不是萬水千山,我肯定會回來看你們的。有些情意和回憶,哪裡是一走了之就可以忘記的?”
她又看著任閒,抱拳施了一禮說:“任會計,一切都拜託您了!答應我,要好好照顧他們!”
任閒一瞬間竟也激情滿懷起來,微笑說:
“俺是虎口人,沒有不盡心盡力的道理!”
夜色朦朧而又撩人,安然邊叫著“媽媽”邊找到後院來。
一梅應答著走過去,卻看見安然仗劍而行。
“媽媽,天都黑了,”安然揪著一梅的衣角,皺著眉頭抱怨說,“咋還在外面亂跑?快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