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凌晨三四點鐘,安然睡的正香,一梅輕輕把他弄醒,把他抱到了麵包車的後座上放著。
一梅一夜沒睡著,就要離開虎口了,心中又彷彿有些不捨。
她乾脆爬起來收拾打點包裹。
其實她的全部家當,也就幾床被褥和一些衣物而已。廚房的東西她一樣也沒要。
她用了幾張床單,分別包著被子和衣服,把它們繫好打包。
正好是週六,徐曉風借了一輛麵包車,準備直接開車去驛都。
方一梅默默地打著包裹,徐曉風也就默默地把包裹一個個搬到車上去。
很快就收拾好了,她只想誰也不驚動的悄悄離去,就好象她從不曾來過一樣。
她輕輕揮一揮衣袖,不帶走虎口的一片雲彩。
那天,她把辭職信交給王副鎮長時,他驚訝地問:“為啥呀,一梅?”
一梅微笑著,輕輕用右手撩了一下額前的劉海說:“我覺得自己不適合幹這個,光惹您生氣,給您添了不少麻煩,對不起,王鎮。”
王副鎮長連忙真誠地說:
“一梅,恁是個與眾不同的女子,熱情善良,有個性,充滿了活力。其實,俺、俺們都很喜歡恁——恁給敬老院,給虎口都帶來了一股新鮮的氣息,俺們都捨不得恁!”
“謝謝您給我這麼高的評價,我已經在驛都租了房子,也給安然找好了學校。您有空去驛都,一定要去看我。”
王副鎮長嘆息說:“好吧,虎口還是太小,裝不下恁。祝恁一路平安!有空回虎口來看看……”
……
經過葉看的店,葉看正低頭在忙著清理剛進回來的貨。
她猶豫著,還是悄然走開了。
她在街上閒逛著,在虎口呆了一年多,卻已很久沒有好好逛過了。
她忽然很想買一個,那家農藥店門上賣的麵包,究竟是什麼味道的呢?
逛到菜街,那個賣肉的小夥子正含笑看著她。
她吃了他一年多的便宜肉,拿了他多少根不要錢的大腿骨——
他卻從不生氣不計較,還總是滿臉含笑。
他是吃了含笑半步癲嗎?
旁邊有人又取笑他說:“哈哈,恁的大主顧又來咯……”
他臉一紅,依舊含笑問她:“五花肉,一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