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攆上的簾幔是半透明狀,隱約可見裡面有一抹白色的身影,裡面的白衣少年用一方上好的手帕仔仔細細擦拭著自己的指甲縫,手帕上已經染上了斑斑點點的血跡。
他垂下眉眼,擦試的格外認真,彷彿要搓下來一層皮他才肯善罷甘休。
直到手指通紅,他終於停了下來,把染血的手帕遞到外面,侍女趕緊接住。
“燒了。”少年聲音清冷疏離。
“是。”
他又仔細看了一遍自己的雙手,別人的血可真髒啊,回去還得再洗一遍。
他單手枕著頭,眉間染上陣陣倦意,本想小憩一下,可他似乎受到了某種感應,不可控的掀開簾子往後望去,可後面只有跪在地上的百姓,其他的什麼也沒有。
他放下簾子,揉了揉眉心,心情莫名的有些焦躁。
腳步聲漸漸遠去,顧淺淺抬頭望了一眼,轎攆的最後一片簾幔也慢慢消失不見。
直到徹底沒了聲音,百姓們才敢站起來,他們都不由得舒了一口氣。
店鋪的門開啟,高沉慌慌張張的跑出來,著急的亂了分寸,他看到顧淺淺的一瞬間,急忙抓著她的胳膊:“你沒事吧?”
顧淺淺拍拍他的手以示安慰。
兩人在客棧租了兩間便宜的客房,放下包袱後隨便吃了一點東西。
隨後他們分開行動,顧淺淺一路打聽,在路人的口中得知永延王府的嫡女一年前莫名其妙失蹤,至今都還沒有回來。
顧淺淺有些不敢想,難道她的父母是永延王夫婦?
之後又經過打聽找到了永延王府,只不過王府大門處貼了白色的封條,白色封條泛了黃,顯然這座府邸已經封查有一段時間了。
她走到大門前,伸手摸了摸。
“小姑娘,你幹嘛呢?”一個路過賣油餅的老漢連忙過來阻止她。
顧淺淺有些不解。
老伯趕緊把她拉走:“小姑娘,千萬不要靠近這永延王府。”
“為什麼?”
老伯狠狠抽了一口旱煙:“兩個月前,永延王府以謀反的罪名被聖上給抄了家,株連九族,連府裡的丫鬟家丁都沒有放過。”
顧淺淺急忙問:“那行刑了嗎?”
老伯點點頭:“一個多月前就已經行刑了,那日斬了七十五口人,沒有人敢上前收屍,最後都被劊子手丟去了亂墳崗。”
“不過好像聽說永延王府夫婦在一年前還丟了一個女兒,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王爺夫婦一夜之間白了頭,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