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荷茗一愣,搖搖頭道:“不…我…我是蘭陵王君。這是蘭陵王。”
老者有些驚訝地看了任荷茗一眼,然而任荷茗顧不得那許多,拔下頭上簪子問她:“這是什麼?”
老者沉吟片刻,還是答道:“鳳火玄鐵令只許慎字衛提供最低限度的幫助,但王君手中這支流雲伴月簪子,王君想要什麼,亢隆都會全力而為。”
任荷茗長出一口氣,道:“救救王主,求你。”
她深吸一口氣,道:“亢隆明白了。”
任荷茗心中一鬆,忽然想到一事,說道:“能不能,幫我傳遞一個訊息?”
那訊息傳遞出去的第七日,薛鈺依舊一動不動地躺著,沒有絲毫醒來的跡象。
那背後之人既然用了攻心,大約就是針對薛鈺的,此時絕不能大張旗鼓地尋找所缺的那味極熱的藥材,任荷茗也唯有靠著幾分猜測賭上一把,薛鈺給他的那一大瓶的花露丸,任荷茗只管一日三頓地給她吃下去,而亢隆也十分盡職盡責,日日為薛鈺把脈,針灸用藥,還用內力為她行經脈。
鴿舍中只有她們兩人,難免要說幾句話的,且任荷茗也覺得好奇,便問道:“皇女豢養暗衛不易,慎字衛倒是神通廣大。”
亢隆對任荷茗並無隱瞞:“不瞞王君,若是單憑王主,自然難以有如今的規模。當年魏三思將軍接手幽雲軍後,出於保險的考量,從蕭氏衛中分出一支,暗中發展壯大,原先叫做真字衛,後來魏將軍…”亢隆說到此處,難以遮掩面容上的悲憤,幾度抽搐,最終還是極力壓抑下情感說道,“王君也知道,魏將軍是被冤枉的,後來我們便輾轉到了王主手中,更以謹慎為警戒,更名為慎字衛。”
原來如此。
魏三思即是蕭繼後出嫁後繼承幽雲軍帥位的將軍,後來被戚家汙衊貪賄而致其一支盡滅,若是從蕭氏暗衛中分出來由她壯大的,那有今日之盛倒很合理,也怪不得任荷茗看那令牌有幾分眼熟。
能在魏將軍亡故之後接手慎字衛,也可見薛鎮的手段。
將薛鈺的命保到第七日上,忽然有人敲響了鴿舍的門。亢隆開啟門,任荷茗抬眼望去,只見一女子立在門口,寬大鬥篷遮掩著身形,輕輕抬手摘去蒙面灰紗,露出淡淡的笑意,雖然風塵僕僕,卻依舊輕雲般飄逸瀟灑出塵。
任荷茗連忙起身行禮道:“廣陵郡王。”
廣陵郡王抬手輕輕止住任荷茗,漫步進來,坐在榻邊,伸手去探薛鈺的脈。探罷也不多說,從懷中取出個小瓷瓶,輕巧地單手拔去上頭的塞子,倒一枚鮮紅的丹藥在掌心,特意向任荷茗介紹道:“這是‘攻心’解藥的另一半,主藥材是燚心花。”
任荷茗連連點頭,並不真的在意她說的是什麼,如今他沒有別的選擇,只有用人不疑,廣陵郡王既然奔襲七天千裡來救薛鈺的性命,任荷茗便信她不是專門來害薛鈺這條本就危在旦夕的性命,連忙上去幫忙,廣陵郡王將丹藥放入薛鈺口中,任荷茗便幫著薛鈺服下。
廣陵郡王隨手扶起薛鈺,手掌貼合在薛鈺背上,任荷茗忍不住抬手按住她手臂,道:“郡王。”
廣陵郡王只微微含笑地看向任荷茗,道:“你扶好了她就是。”
說著撤手起勢,而後一掌擊在薛鈺背上。
薛鈺當即皺起了眉頭,任荷茗連忙扶住她,柔聲安慰道:“阿鈺,你中了毒,是廣陵郡王在為你解毒,你千萬配合,若是實在難受,你握著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