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敢打賭鎮姊並不在意。”薛鈺說道,清澈明亮的眼眸認真地看著任荷茗,“但是我真的真的很喜歡你,真的真的希望你不要選她。雖然我想不至於到那個地步,但是,只要你想和我在一起,我便保得住你。”
任荷茗忽然發覺這並不是她們第一次說起這個話題,這個話題也實在不是杞人憂天——無論是先太宗皇帝,還是鹹安帝,都各自巧取豪奪了自己妹妹的男人。薛鈺一早就知道薛鎮的心思,那麼她以往所作出的保證,是建立在充分了解並一直防著萬一的基礎上的。
原來她一直都在他背後安靜地保護著他。
任荷茗重新埋首在她懷中,片刻輕輕道:“我自然是隻喜歡你的…”
薛鈺摸摸他的頭,道:“我知道。”
“那你為何…”任荷茗輕輕攥了攥她的衣襟,“為何從來都不曾……”爭風吃醋,或者比量一二?
薛鈺微微一笑,那笑容平和清美,一如粉白蓮花,盛開如禪:“你說過天下男子都想要妻君的愛重,你覺得,什麼是愛?”
“愛是……天下之人奇形怪狀,唯你與我,形狀契合,所以可以生死相依。”任荷茗答道。
“嗯。”薛鈺輕輕摸了摸他的頭發,“可是天下之人,所生環境各有不同,人生經歷各有不同,即便是你與我,相處至今也並非沒有磨合。既然都有磨合,其實總有差不多的選擇。若我以我們很相合為由,將你囚禁起來,與你磨合成功,你當真就願意和我共度餘生麼?”
任荷茗想了想,嘆道:“捨不得。但是不願意。”
“為何?”
“因為……”他也說不出來。既然磨合成功,又為何不能呢?
“沒有了選擇的自由,對麼?”薛鈺說道,“愛的基本,必要你親自選擇才可以。當然,我又不是沒有爭取,我能想到的,可以做到的,我都已經做了。若我真的輸了,我也會認下。”
任荷茗想起廣陵郡王,不由得緊了緊抱著薛鈺的手臂,薛鈺安撫地拍拍他,道:“謝謝你,選擇了我。”
除夕夜,二人進宮赴宴,任荷茗的身子已有些沉重了,薛鈺小心翼翼地護守著,一舉一動都親扶著任荷茗,又看顧著薛玄澤與薛玄潤,來恭維的人往來不絕,都說著豔羨蘭陵王妻夫情深的話。
任荷茗身子沉,宴會中途便要出去更衣,薛鈺也陪著他。任荷茗從偏殿出來時,卻見薛鈺不在,只有紫蘇,片刻才見薛鈺沉著臉從另一間偏殿走出來,任荷茗甚少見到她神情如此嚴肅,而她看見任荷茗便是微微一頓,任荷茗透過門縫,只看見薛鎮在那間偏殿裡,手中持著一柄檀木白玉的煙杆,薛鈺立刻掩上了門,匆匆走到任荷茗面前,笑道:“是我不好,該等你的。”
任荷茗搖搖頭,道:“紫蘇在呢,沒事。”
又探頭看向對面的偏殿:“鎮姊何時開始抽煙了?”
薛鈺只攬住任荷茗,道:“你有身孕,沾染這些不好。”
任荷茗便也不好說什麼了,只是心中留下了一個怪異的疑影——今日是除夕宴,怎的宴會行到一半出來抽煙了呢。
只是此後不久,任荷茗便無暇顧及了——他生下了他與薛鈺的第三個孩子,也是她們的第二個女兒,薛鈺對她也同樣愛得如珠如寶,為她取名為玄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