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輕輕拍了拍胸口。
任荷茗笑了笑。
在他欲要轉身離開時,薛鎮忽然問道:“當時截殺你和小五的人手,時機太過湊巧,恐有內應。小茗,你查到了嗎?”
任荷茗淡淡道:“自然。”
薛鎮便笑了:“那就好。”
說罷,她輕輕抬起頭,須臾,嘆道:“秋風就要起了。小茗,宜自珍。”
小燕支和滄瀛國入京的目的十分一致,那就是與大晉聯姻。
燕支與大晉素有世仇,如今乍然要伊利目單於相信大晉與大晉合作共抗她的親姐姐,她自然要求一份保障,大晉也想透過聯姻徹底斷掉這對姐妹之間和解的可能性。而滄瀛國歷來夾在燕支與大晉之間,燕支既然向大晉求親,她們也想向大晉求親,以免被夾在中間。然而,鹹安帝膝下只有五子,皇五子榮壽公主尚未及笄,及笄而未成婚的,只有皇四子賢恪公主一人,此事如何定奪,只怕鹹安帝還未想清楚。
為表示鄭重,鹹安帝舉辦了國宴,宴請伊利目單於與藍溪世女。
為參加國宴,任荷茗擇了芙蓉硃色澤的華服,不過妝容照舊還是低調,只顯得端莊清雋即可。朱杏為任荷茗上妝時,任荷茗聞見他身上淡淡甜蜜香氣,微微睜開眼,道:“這香氣好生特別。”
朱杏微微一頓,淺淺笑道:“是融霞閣新出的香膏,叫作‘倚雲栽’,是檀木、木蘭、杏仁等調和出來的,奴才覺得清香撲鼻,名字也有趣,所以買了一盒。”
任荷茗眼中含笑地看他:“不是別人送的?”
朱杏一頓,臉紅道:“王君明知道。”
“如今我在蘭陵王府也算立穩了,你們的婚事也該打算起來了。”任荷茗伸手拿起一支百合花釵,簪在鬢邊,“你們與我,都是兄弟一般的情分,我可不願意把你們留得年紀大了,耽擱了你們。”
小曇微微笑笑,道:“奴才捨不得王君。”
朱杏則道:“奴才…自己說了也不算。還要看…她什麼時候真要了奴才走。”
任荷茗只笑道:“到時候,我親自送你。”
這時,薛鈺在外頭敲了敲窗,道:“阿茗,可好了?”
任荷茗看屋內眾人一眼,故意說道:“還差畫個眉。”
薛鈺笑道:“我給你畫。”
紫蘇笑得促狹,小曇笑得羞澀,朱杏也低下頭去掩住臉,薛鈺進來,照舊是那副寧靜的樣子,卻有說不出的大搖大擺,逗得紫蘇快要笑昏過去。不過薛鈺伸指遙遙點點紫蘇,紫蘇就不敢笑了,隨即十分乖巧地遞上一支螺子黛,薛鈺拿了來,一手輕輕端住任荷茗的臉,一手輕輕往上畫。
少年慢慢抬起眼來看向薛鈺,她清澈而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映出他精緻的相貌,清潤豔麗的雙眼。她正是愛他愛得既深又濃的時候,原是七分風流自由天成,三分顏色情人眼中,只覺得動人至極,不由得微微一頓,嘆道:“有時真想把阿茗藏起來,不給別人瞧見。”
少年只是望著她笑:“說的什麼傻話。”
薛鈺又嘆:“是呀。你的光華,合該要與這個世道分享。”
如此一同前往國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