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道稚嫩的童聲響起。
“爹，你真的要走嗎？”昭然開口了。
賀鐘山回頭，只見一直被自己忽略的女兒此刻正站在不遠處，一雙眼睛無波無瀾，神情平靜的看著他，額間的一抹朱紅劍影愈發鮮豔。
這眼神怎麼說呢，好像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個三歲小孩，而是一個無悲無喜的仙人。
賀鐘山晃了晃腦袋，肯定是自己被妻子氣糊塗了，一個孩子他也能看走眼。
“然然，爹就離開一段時間，你跟娘在家好好的，你要是想爹了就去老宅看爹，乖。”賀鐘山敷衍地回答道。
“爹，你走了，就不要再回來了。”昭然淡定補充道。
“什麼！？”賀鐘山眉毛擰到一起，像是沒反應過來昭然說了什麼大逆不道的話。
昭然可不怕他，很有耐心地重複：“爹，我說，你走了就不要回來了，既然你那麼看重老宅，看重浩軒弟弟，我這個女兒可有可無，咱們也不用再假裝父慈子孝，以後你就不是我爹了。”
終於聽清楚昭然說的話，賀鐘山胸脯劇烈地起伏，抬手便想打她一巴掌。
“你這個不孝女，竟然敢這麼跟你爹說話！”
昭然根本不擔心賀鐘山會打中自己，她這具身體根骨極佳，又有武藝宗師和泉水加成，即便只有三歲，一拳打倒個壯漢也是不成問題的。
可沒想到還沒等自己有動作，電光火石間方翠芬就沖上來護住了自己，速度快到讓人眼花。
賀鐘山一巴掌重重地拍到方翠芬背上，力度之大幾乎要將她的骨頭打斷。
方翠芬悶哼一聲，隨即抬頭目眥欲裂瞪著賀鐘山，聲音驚慌又尖銳：“你在幹什麼？你要殺瞭然然嗎！？”
這一巴掌還好是自己承受了，要是才三歲嬌嬌軟軟的女兒挨這一巴掌，怕是立馬出氣多進氣少了。
方翠芬眼神兇狠，像極了護犢子的野獸。
剛才賀鐘山把錢都給老宅她只是生氣，現在傷害到自己女兒，她連吃了他的心都有了。
昭然愣在方翠芬懷裡，第一次感受到來自母親深切的愛。
“娘……”昭然喃喃道。
方翠芬回神緊緊抱著女兒，淚不由自主地就落了下來。
她都不敢想，要是沒有了女兒，她這輩子還有什麼奔頭。
“然然不怕，有娘在呢，誰都沒有辦法傷害你！”
賀鐘山等打到方翠芬，才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麼，但一家之主的思想讓他無法低頭認錯，態度強硬地說道：“都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連親爹都敢忤逆，活該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