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晚轉身就走,“我今日著急見陛下,你等拖延,陛下怪罪下來,我會如實說的。”
虞九舟既然讓人來給她傳話,她今日肯定要去見皇帝的,剛好彙報一下昨晚的戰績。
她剛走出院子,就聽到身後一個憤怒的聲音,“站住,你簡直放肆,府裡被你害成這樣,侯爵降伯爵,你日後還有臉去見遲家的列祖列宗嘛,不孝忤逆,設計逼死父親,遲晚,你罪不可赦!早知如此,你剛出生,就把你溺死得好。”
遲晚回頭,看著走到門口的太夫人,忽然笑了,“太夫人可敢把這話說給陛下,說給天下人聽嗎?”
“太夫人早知如此,不如管好自己的兒子孫子,他們貪贓枉法,兼併民田,逼死百姓,他們就不是人了?活該被你兒子孫子逼死。”
“太夫人,人在做天在看,舉頭三尺有神明,你日日禮佛,佛門講究慈悲為懷,你若真信佛,便該阻止他們為非作歹,殊不知他們有今日結果,正是報應。”
真是好笑,自己的兒子孫子作惡,現在伏法了,還要怪別人。
要是遲銘武跟遲煦不犯法,他們又怎麼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放肆,放肆。”太夫人氣急,“就算如此,你身為親女也不該把證據送到禦前,侯府百年清譽,都被你給毀了。”
清譽?做了那麼多壞事,還能說清譽。
呵!
“太夫人!”
“我為大周臣子,清遠縣知縣,無法治罪他,已經是我的不是了,你還讓我欺瞞陛下否?”
“另,太夫人怕是搞錯了,我是遲銘雯的親女,而非遲銘武的親女。”
遲晚不想講太多,只是太夫人佔據了道德的制高點,質問她,她就得解釋,不然傳出去,虞九舟之前為她做了那麼多事情,效果就要打折扣了。
而且,她不打算跟這位太夫人糾纏太久,今日祭奠完,只要逢年過節來一趟就好了,最好是她來了,遲晴稱太夫人病了,雙方見不到面才好。
遲晚正要離開,又想到了什麼,邁步走回去,揮手讓人下去。
她站在太夫人面前,低聲說道:“太夫人,你以為陛下為什麼還留著淮安這個封號給遲家,雖然是伯府,卻也保住了遲家,這個府邸逾制,陛下沒有下令讓遲家搬走,你覺得陛下是看在你所謂的清譽份上嗎?”
“陛下是看在我遲晚,看在我是長公主的駙馬,不想讓長公主郎君的臉上太難看,至少現在遲家還是個伯,要是太夫人繼續這麼不知所謂的鬧下去,遲家還有沒有,那就不一定了。”
“還望老夫人看在遲晴阿姐的份上,不要再說這些話了,遲晴阿姐也是你的孫女,我知道你看重嫡庶,可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與其糾纏著無法挽回的事情,不如為了遲晴阿姐,為了遲家謹言慎行,若太夫人還看重遲家興衰的話。”
前面是威脅,後面是勸導。
正如她說的那樣,這件事在皇帝那裡已經過去了,誰再提起來,就是不知好歹,現在的遲家在皇帝面前能說上話的,就遲晚一個。
可要是太夫人非要找她的麻煩,那遲家保不保得住就不一定了。
不是遲晚威脅她,是遲晚不想在遲家的這些爛事裡面浪費太多時間。
遲晚說完,直接離開了院子,留太夫人一個人愣在原地。
此時的太夫人已經半頭白發了,沒有染發劑的古代,半頭白發也算正常。
“太夫人,就這樣讓她走了嗎?”老嬤嬤上前,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沒有聽到遲晚最後說的話,總覺得,太夫人一下子就萎靡不振起來。
“不讓她走能怎麼樣,沒聽她說要去見陛下嘛,阻攔面聖,你看遲家現在還經得起折騰嘛。”
太夫人表面不動聲色,劇烈起伏的胸膛能看起來她很生氣,卻拿遲晚沒辦法。
遲晚說的是對的,遲晴也是她的孫女,盡管是個庶出,現在是伯府的當家人,為了伯府傳承,為了以後能見老侯爺,她都不能再說剛剛的那些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