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輕撫那條在月光下熠熠閃光的銀色魚尾，表情少有的多了一絲懷念，“你是真的放心我去白洛海峽？也不怕我給你們一族的埋骨之地給炸了。”
之前在星網見過一面的鮫人首領，此刻溫馴地趴在哨兵身邊，聞聲擺了擺魚尾，帶著幾分無語道:“當初你就可以直接毀了亞特蘭蒂斯。”
“毀了的話，就看不到這星空了。”安歌道。
鮫人首領不置可否，“我不覺得你是這樣浪漫的人。”
它仍然記得第一次見黑發哨兵時那染紅色了天空和大地的血色。
都是死在哨兵手裡的生靈流淌的鮮血，而黑發哨兵的強大和眼底的冷漠，讓它為之顫抖，並心甘情願地臣服。
安歌停在一片鱗片的縫隙處，輕輕勾起，惹得魚尾輕輕顫動，但卻沒有躲開。
“當初沒直接去見你，你很生氣？”
鮫人首領試探性地靠在安歌身旁，藏住眼底湧動的鬥意，語氣帶著近乎病態的留戀道:“只有你可以滿足我。”
鮫人一族嗜血好戰，鮫人首領更是如此。
而安歌當年也只是為發洩精神域的痛苦，屠殺了大半鮫人族。
最後在和鮫人首領的戰鬥中清醒過來，並一直被其用精神力撫慰。
鮫人本來是沒有名字的，但安歌給了它名字。
“月夜，幫我把白洛海峽的痕跡都清理了吧。”
哨兵很少說“幫”這種詞彙，月夜心中一動，是種很陌生的情感，“都清理了，你放心。”
“嗯。”
遠處若有若無的茉莉香氣，隨著海風傳來，鮫人緋紅色的眸子裡多了幾分不耐煩，但還是尾巴一甩，落入了水中，“你的向導來找你了，那我就走了。”
安歌淡淡看著在自己面前溫馴而美麗的鮫人，開口道:“你讓我找的人，現在就在南境。”
月夜瞳孔猛縮，“他在哪？”
“明天一早我們會離開這裡，到時候你就會見到他。”
鮫人的眼睛在黑暗中散發著光芒，但其中卻透著幾分猶豫，它頓了頓，才道:“謝謝。”
安歌起身往海岸邊走過去，“把你家那蠢小子放了吧，它怎麼說也是聖託利亞的學生。”
月夜像是被揭露了小秘密一樣，滿臉殺氣，“……知道了！”
浪花翻過，早已沒了人魚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