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越樂義正言辭:“嗯吶,嚴查啊!”
刑遊笑了笑,問:“發生什麼事了?”
喻越樂頓了頓,沒講話。
刑遊問:“有跟你姐姐說嗎?”
喻越樂的聲音低下來:“還沒有。”
刑遊平靜地告訴他:“那就跟我講講。發生什麼事了?”
泡麵調料味縈繞著湧上鼻腔,喻越樂的手指很輕地碰了碰碗壁,感受到了熱氣騰騰的溫暖,他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心裡忽然就變得平靜,不知道哪裡來了將一切全盤托出的勇氣和力量。
不是什麼大事。
喻越樂講完,這樣總結道。
但是他的嗓音又有點出賣自己,明明帶上了點強忍的哭腔,好在刑遊並沒有拆穿他,只是全程很耐心地聽完了。
等喻越樂全部講完,兩個人安靜了幾秒,然後刑遊很迅速地給出了自己的態度和答複。
他對喻越樂說:“不是你的錯。”
喻越樂的眼眶紅著,握著手機不講話。
他不是一個很脆弱的人,但是異國他鄉遭遇這樣不公和壓力還是感到崩潰。眼淚總在莫名的時候觸發,比如吃帶有家鄉味的美食,再比如被肯定地說出“不是你的錯”。
喻越樂胡亂抹了抹眼睛,一手背都是濕的。
在一片模糊的視線裡,刑遊的聲音變得很清晰。
刑遊說:“反正明天週末,你有空記得寫好投訴信交給校方,下週上課前就肯定會出結果了。”
喻越樂愣了愣:“這種東西很形式主義吧,根本沒用的。”
刑遊不疾不徐地再次對他表達肯定:“可以的,相信我。”
莫名的,喻越樂忽然想起來那盞五位數的臺燈,以及這個寸土寸金地段的房子,對刑遊的身份有了些大概的理解,很輕地笑了:“你要幫我開後門啊?”
刑遊放下咖啡杯,靜靜地望著面前的科隆大教堂,遠處有幾個酒鬼到處大喊,還有一對小情侶在教堂馬路對面擁吻。
“這不是開後門。”刑遊說,“我幫你監督校方給你一個公平。這是你本來就應得的。”
喻越樂聽到刑遊似乎很輕地嘆了口氣,對自己說:“是他們做錯,是你委屈,何必要說是開後門......我發現你好像不太重視自己。”
這樣直白的敘述顯得有點沉甸甸,喻越樂怔愣了幾秒,張了張嘴,卻也不知道怎麼回。
他並不知道自己是否重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