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聽到了喻越樂坐起來的聲音還是本來就擔心嚇到他,門口的人只開啟了一條門縫,很快就停下來動作,靜了兩秒,很輕地開口:“是我。”
刑遊。
喻越樂一口氣鬆了下來,腦子卻更懵懂了。
刑遊問:“我能進來嗎?”
這裡明明是他的家、他的臥室。
喻越樂覺得刑遊真是莫名其妙,可是又在聽到他聲音的第一秒就又很不爭氣地酸了鼻子。
喻越樂伸手在床邊將臥室的大燈開啟。
明亮到有些刺眼的光瞬間盛滿整個臥室,喻越樂下意識眯了眯眼,再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看見刑遊正安靜站在臥室門口,也穿著看起來很柔和的睡衣,溫柔地笑著看著他。
喻越樂的眼淚掉了下來,不知道從哪裡湧上了一股巨大的委屈,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能坐在床上朝刑遊大大地伸開雙臂。
刑遊三步並作兩步走過來,半俯下身,很深很深地抱住了喻越樂。
喻越樂的手緊緊攥著刑遊背後的衣服,將頭埋在了他的懷裡,好像缺氧的病人一樣迷戀地汲取戀人身上的溫度和愛意。
有力的心跳被互相傾聽著,這是一個緊密又溫暖的懷抱,喻越樂急促的呼吸很快平靜了下來,感到自己把刑遊的衣服打濕了一大片,很不好意思,推了推刑遊的胸口,想要離開。
誰知道下一秒刑遊便用有力的手掌心輕輕地把他的腦袋摁回了刑遊的懷中。
刑遊的聲音低低的,喻越樂埋在他胸前時能聽到一陣共鳴的胸腔震動音。
他對喻越樂說:“沒事的,我在呢。”
於是喻越樂又哭起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顯得好狼狽。
過了半天喻越樂終於停下來,不敢細想自己在刑遊面前到底哭過多少次,有些臉紅,很沒道德地抹了一把淚往刑遊的身上撇去,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我姐姐通風報信了?”
刑遊低下頭看他,伸出手幫他輕輕地擦幹淨淚痕,很溫柔地笑:“是,你姐姐說你離家出走,把我嚇一跳。”
“我以為你會扯個慌隨便先躲一陣子的,沒想到那麼沖動就坦白了。”刑遊一動不動看著喻越樂,眼神很心疼,“我們可以一起面對的,早知道我當時不走了,留你一個人去講這些算什麼本事呢。”
喻越樂的聲音悶悶的:“我才不要你和我一起面對。他們不是什麼好人。”
刑遊笑起來,傾下頭很輕地在喻越樂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個吻,講:“我也不是什麼好人啊。”
喻越樂不理他這句話,又很好奇地問:“那你怎麼知道我回這裡的?”
講完又想起什麼似的,往自己身上看了一圈,又把目光移到自己的手機上,顯得很狐疑:“莫非你在我身上裝定位?”
刑遊挑了挑眉:“在你心裡我是這種人?”
喻越樂的眼神很飄忽,努努嘴,講:“誰知道呢?”
刑遊笑著颳了一下喻越樂的鼻子,沒有回答。
他其實一直沒有走,靜靜地停著車在喻越樂家樓下,等著喻越樂給自己回資訊,沒想到沒等到訊息回複,先等到了男朋友被趕出家門。
看見提著行李箱慢吞吞走出小區的喻越樂時,刑遊很想下車將他扯過來,先給他一個擁抱,再問他發生了什麼事。
可喻越樂沒有給他回複任何訊息。
喻越樂暫時對他隱瞞,又自認為不需要他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