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點頭，眼睛不停地亂眨，象是驚魂未定，人還貼在牆上沒敢動。
“沒事了，你剛才應該是碰到主開關。”季遠道的聲音霜似的清冷，語調卻近乎安撫，“我們先出去，這裡線還沒全包好，容易誤碰。”
他走過去，站到了杭左的一側，好像護花使者一樣站在旁邊，讓她先出去。
杭左心有餘悸地從牆上撕了下來，動作有點僵硬地往外走。
電競房在一樓，臥室卻在二樓，兩人出去之後，便很自然地一同上樓。
走到樓梯邊，杭左才緩了過來。
“其實吧……我不是裝的。”她知道自己的反應很誇張，有點不好意思，一邊踩上樓梯，一邊回頭看一眼季遠道。
“嗯。”
他跟在她身後一步，高大挺拔的身形，讓她安全感十足。
和他那雙如墨的眼睛一對上，便覺得他正在認真等著傾聽。
杭左便頻頻回頭解釋起來，“我是小的時候被人關到櫃子裡鎖住過一回，其實就兩三個小時，但是就怕黑了，”她說著有點氣餒，覺得自己有點矯情，“就很奇怪，後來就有這毛病了。”
季遠道和她隔了兩級臺階，像個忠實的守護者，一步一步地隨著她往上走，清冷嗓音如山間清泉潺潺流過：
“兩三個小時對小朋友來說，很久。”
他本想安慰她一兩句，卻不知道該如何哄這個女孩，最後像安撫他的下屬那樣說，“這不是你的問題，”接著很務實地給了她一個具體的解決方案，“家裡有備用電源，以後停電馬上找……”
杭左仍有些心有餘悸，聽他的嗓音好聽又沉靜，便不自覺地想回頭看看他，好像能看到他會安心。
快要走到二樓時就跟到了目的地一樣，杭左的腳步輕快了起來，還沒踩實階梯就開始往上一層走了。在她又一次側頭看季遠道時，腳腕扭轉腳掌又沒踩實，崴了一下。
眼看著要倒，杭左利用自己優秀的平衡力，腳尖猛一用力，重重踩住臺階。
險險地，穩住了。
卻幾乎在同一時間，後面有一股大力抱著她往後一倒！
——季遠道抱住了她。
本來她都站穩了，季遠道從背後突然環住，給她來這麼一下，她直接往後一栽、撞進了他懷裡。
他們之間隔著兩級臺階，如果不是季遠道往前傾了一些，彌補了兩人之間的空隙，杭左懷疑現在他的大力能將她整個兒提起來……
她還沒來得及去思考更多，動作先行，回頭去看後面的人。
一回頭，她的嘴唇離季遠道的鼻尖不過一厘米。
氣息瞬間交織在一起。
向來是季遠道俯視她，他居高臨下看人時眼尾微微上挑，兼之身材高大，總是顯出一種淩厲的氣勢，令人覺得威壓很重，難以接近，更無人敢去細細觀察他的眼睛。
現在，第一次近距離的垂眸俯視著他，杭左這才發現：他的眼睛生得極為漂亮。
——瞳孔黑得清亮，眼珠幹淨澄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