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父在之後與她通了電話,語重心長地告訴她:“家人之間的事情不需要瞞著,沒有人會怪她。”
她這才坦誠了傅映洲的身份。但四年婚期,傅映洲對她什麼樣,兩方父母都看在眼裡,季父反而是鬆了一口氣。
複盤之後,季洛鏡才知,一切因她而起。
她有了徹底逃離傅映洲的想法。
如果不是她,傅家的長子說不定不需要面對這麼多突發情況,只需要做個普通的公子哥豈不是樂哉。
傅映洲從來不親自去拍賣會,一直以來都是童助理代勞。為了她親自過來,都是給虹生面子。
她實在不想讓自己囚住這個本該自由肆意的人。
季洛鏡向來是行動派,某一天便在畫廊附近買了個二手大平層,悄無聲息地收拾行李便搬離了老宅。她要疏離傅映洲,她要將因立場帶來的危險帶離傅映洲。最好兩個人能直接離婚……
夜色更濃。
她的指尖顫慄著,床單被揉得稀碎。仰頭間,她吃痛著,卻不願釋出任何話語。
傅映洲的耐心消磨殆盡,逐漸化為異常偏執的索要。
他最熟悉的人就是季洛鏡,但也想到現在竟然到了這般境地。像是誓要揉碎倔骨一般,混亂中,季洛鏡在玄關說的一句話成了他失了理智的導火索。
她說:離婚吧,一切都算了吧。
為什麼就這麼算了,傅映洲不明白。
他們可以一起解決問題,可以一起面對白巫與血族的立場,為什麼就這麼算了。又憑什麼,她的一面之詞就可以決定一切。
指甲劃破了傅映洲的後背,留下觸目驚心的血痕,季洛鏡氤氳的眼神就這麼迎上傅映洲如深淵一般的眸底,聲線愈發淡然:“有什麼用呢?傅映洲。”
有什麼用呢?傅映洲也在問自己。
季洛鏡已經哭得七零八落,掙紮著還要狠戳他的心窩子。
四年婚期,她究竟在不在意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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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的最後一場展覽,就在長都新開闢的富人區附近的一家小型藝術館。
這展覽雖然瞧起來規模不大,但來到這邊的都是些上層名流。這些人究竟懂不懂這些畫,季洛鏡不知道,她自己肯定是不懂的,但她會編故事。各種印象派抽象派畫面再不知所雲,她也能編出一套完整的故事。
大部分透過畫廊走的展覽都別有用意,具體怎麼操作還要看客戶給了多少錢。
巴貝斯穿著一襲酒紅條紋西裝,與來客一一握手。
季洛鏡是負責人,得在這邊盯著展子。自從虹生拍賣會後,她已經無法用正常看客戶的眼光看巴貝斯了。
終究根本,是給楚唯然做的局,只是策劃案分到她這裡罷了。
拍賣場合都是數字號碼,至於之後楚唯然怎麼樣了,到底在場上拍到了什麼,季洛鏡不關心也無從得知。
大年三十到元宵是假期,她得在雙方父母面前擺擺樣子,裝模作樣半個月。
國內,無論是血族還是白巫,似乎對新年都有一種別樣的情懷。可以肯定的是,爾虞我詐在新年期間怕是也不會推進,如同一條潛規則一般,因為國人最講:“大過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