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是血族與白巫的混血。”他頓了頓,而後徐徐開口,“我的父親是血族,但他是個十分懦弱的人。因此對我母親的話言聽計從,因此也就背叛了血族進入了白巫系統。有趣的是,預言也隨之接踵而至,那位身負生命樹基因與白巫身份的女孩將與血族結合,重現二次聖戰的伊始。”
果然,傅映洲聽了這真假不論的話有些許瞭然。
“為什麼就斷定,你就是那位血族?”
齊離舟言簡意賅:“因為白巫與血族結合本就是個笑話。楚之久是白巫,她就只能和我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人結合。”
傅映洲承認,在異神族歷史的洪流中幾乎沒有白巫與血族混血而出的孩子。大家如同在遵守著一個看不見的規則,恪守著純血的概念。
這樣就很奇怪了。雙方的預言按照道理應該都不會出錯。幾乎是同時的,一個異常的想法升騰起來。
季洛鏡和楚之久,有沒有可能有血緣關系?
長都作為異神族發源地,經過百年變遷內部爭鬥,不可能同時具有兩支不同的生命樹基因疊加白巫血脈。季家從小對季洛鏡的教育便是保守派,與親戚因立場原因也徹底分離了開。季洛鏡本人對自己的親戚們更是一概不認識,更多詳細的情況只能問季洛鏡的父母親估計才能得到答案。
“楚之久的生母被血族剜了心髒。因此,楚之久本人估計也活不了多久,”齊離舟咬著後槽牙,“你知道的,身負生命樹基因的人心髒對於血族來說有多大的誘惑——”
“季洛鏡倒是對你絲毫不擔心,果然是紳士之人。”齊離舟話裡的內容似在贊揚,傅映洲怎麼可能聽不出這其中的陰陽怪氣。
“拍賣會後,我就去了黑市。”傅映洲撐著額角,饒有興趣地瞧著垂頭癱在椅背上的齊離舟,“沒有這回事。拍賣會最後的心髒,楚之久母親的心髒不是血族這邊流出來的,有人誣陷了我們。”
齊離舟咻地立起身子,細鎖被扯得發出惱人的刺啦聲,他歇斯底裡地說:“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傅映洲!你們血族從來跟動物沒什麼兩樣——詛咒降下來的意思就是讓你們這群罪孽深重的人們都去死!”
傅映洲淡然地看著接近崩潰邊緣的齊離舟,抬腕便憑空將他壓回椅子上。“我們種族的罪孽留給歷史來懲罰,你犯不著這樣義憤填膺,這只會讓我覺得很幼稚。”
齊離舟,何流朝和楚唯然,他們三個的瘋勁兒怎麼一樣樣的,實在讓傅映洲有些費解。他沉下來確有思考背後是否有人能夠控制他人的情緒,以達到自己的目的。但異術的使用與身體狀況息息相關,時時刻刻將他人變作自己的情緒傀儡實在有些大費周章。
今天的審訊收獲頗豐,他還算是滿意。
拿起桌上的白色絲質手套後,待齊離舟完全冷靜下來,傅映洲離開了地下室。
月德莊園外,司機已經備好了車等候。見傅映洲過來,便已將車門提前開啟恭候著他。
“傅總,得到宋先生那邊訊息,他們已經落地格陵蘭島。”
傅映洲回了聲好,“去柳暗明舟。”
徐瀟這段時間可是鉚足了勁兒拉攏著周身一群高層血族,白巫這邊沒個安寧,他對他妹徐憂下一步要做什麼更是無法掌控,只能找狐朋酒友們幫忙看著徐憂。
徐憂與徐瀟年紀差得不多,但家裡比較寵。在立場方面她哥秉承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準則,因此徐憂也不是很看得上他哥那一副“懦弱”勁。
若不是沒有異術,徐瀟想前幾天去殺穿白巫地盤的就不是傅映洲而是徐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