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倆人在一塊兒上樓去了,不知道在聊些什麼,不管他們。”何俞手起刀落,兩隻手兩只腳不消一會兒就被剪完了。“團子這麼乖,真讓人省心啊。”
季洛鏡嗯了一聲,身邊的阿姨倒了兩杯熱水放在桌案上,順帶的還有一份年夜晚選單。
“我看不到,給何俞看吧。”她溫聲說,接過單子遞給了何俞。
何俞耐心地將菜名一個個報給她。
“沒有給團子準備的嗎?”季洛鏡問。
阿姨搖搖頭,似乎並沒有彌補的意思。
“當時僱你們來的時候,合同上是怎麼寫的?”她立刻揚起聲線,厲聲問。“當時白紙黑字寫團子也是家政的服務物件,為什麼一次次地記不住?”
大概是沒想到季洛鏡這麼生氣,管家放下手裡的活也跑了過來,鞠躬道歉:“傅太太,這是我們的疏忽,我馬上就去著手準備。”
“別生氣,別生氣。”何俞拍拍她的肩,“我去監督他們。”
“不用。何俞,幫我把傅映洲叫下來吧。”
須臾之後,傅映洲和宋貝從樓上下來。知道事情的起因經過,他那深不見底、陰鶩的目光幾乎讓在場的所有人感到發怵,當然除了季洛鏡。
“咪咪是我們的孩子對不對?”季洛鏡仰起頭,略帶質問。“為什麼年夜飯沒有準備它的飯?”
何俞拉著宋貝去後山逛了,主人家自己的事情還是得主人家自己處理。
傅映洲單膝跪在她的身邊,沉聲說:“鏡子,是我的疏忽。”
“不是你的疏忽,”她垂下眼簾,“是我看不見,所以難以監督。”
傅映洲摸了摸季洛鏡的發頂,“我就是你的眼睛,鏡子。年後我遣走所有不喜歡團子或者團子不喜歡的家政人員,好不好?”
在一旁被團子蹭著腿的幾位阿姨鬆了口氣。
各種情緒交疊在一起,季洛鏡不知怎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她閉眼強壓住心中不斷騰升的怒意,好一會兒,才終於是平靜了下來。
“對不起,是我情緒激動了。”她先是道歉,然後說:“你的方案我接受。”
老宅的新外牆有些扒不住膠帶,管家帶著些人特地在後山支了口大鍋熬了些用於粘春聯的漿糊。老宅上百個房間需要全部貼上,最近就在陸陸續續進行了,到今天大年三十就只剩下主樓的門窗沒貼了。這批春聯是季洛鏡託藝術圈一位書法大佬寫的,不僅顧及了人的好寓意,還顧上了貓的。
何俞先幫著季洛鏡把貓房的對聯貼上去了,然後又推著輪椅跟著宋貝和傅映洲在老宅的各種大門前亂轉。一天下來,兩個人都有些暈頭轉向的,不過也完成了任務。
時過境遷,說實話國內過新年的年味兒沒有之前濃重了。親朋好友聚在一起,也就算過年了。傅映洲今年甚至都沒有拽著季洛鏡去走親戚,總從與洛許生割席之後,他的幾位親戚一時半會還被斷了些業務來源,終究是對他頗有微詞且憤怒的。但顧忌傅映洲如今的風頭正盛,重創五位白巫長老的行跡有目共睹,一心又只有老婆,不敢去公開叨擾他。
年夜晚主要還是北方的經典菜色,另外給團子備了三文魚和牛肉搭配的年夜貓飯。
傅映洲允許季洛鏡在年夜飯上喝一點酒。作為同齡人中最大的一位,順帶還催了一把宋貝和何俞的婚期。
何俞咬著筷子反問他:“那傅總有沒有二胎計劃?”她的意思是給家裡再添一隻小貓或者小狗,讓團子做哥哥。
季洛鏡在一旁淡聲說:“有二胎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