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餐桌上隨口嘟噥的一句,卻被季瑾年這樣用心記掛著,特意當做新年禮物送給她。
等過了一遍水洗,她要把它們擺在床上,每天輪流抱一隻入睡。
年夜飯要到四五點再準備,下午沒什麼安排。
唐玥開啟電腦,打算再修一修之前的那幾篇暗戀記錄,以及這周要更新的內容還剩一小半。剛敲下幾個字,她卻接到鬱揚的電話。
“過幾天要來找我嗎?好啊,我先發地址給你,初五之前隨時有空。”唐玥舉著手機。
自從高考之後那次,她和鬱揚已經近半年沒見過面。但因為替對方守著相似的秘密,時常也會互相聯絡,對彼此的進展很清楚。
高三時,鬱家的公司開去了省會,鬱時悠也更多把重心放到那邊的發展。
鬱揚自然考了省會的大學,如今黏著和鬱時悠同住,每逢週末或沒課就去公司跟著學習如何打理。
唐玥豔羨過她近水樓臺,卻也清楚鬱揚的情況比自己要更難上許多。
約定好見面的時間,唐玥結束通話電話,指尖重新搭在鍵盤上,卻遲遲敲不下一個字元。
她……想季瑾年了。
前些時候每天忙著做家教,和季瑾年聯絡時只顧著開心,哪裡還有心思想這些。可剛剛和好友聊了許多感情話題,心裡的思念被連帶著翻出來,呈在眼前。
才半個月不曾見面而已。
明明高中時,她們半年才能見上一次。當時總數著日歷捱過每一天書山題海,她心裡都是惦念和盼頭。
可大一這幾個月裡,將她慣得太不知滿足也沒有分寸。
她們一起出遊寫生,一起做飯散步,一起逗歲歲,以及偶爾在季瑾年的公寓裡過夜,看女人睡前長發溫婉,醒時惺忪慵懶,恍神間生出的同居錯覺。
欲壑難填。
唐玥如今終於對這個詞感同身受。
哪怕每晚雷打不動的影片,她猶嫌不足,甚至想要更多。
鏡頭裡季瑾年抱著歲歲,她想起她們挨在沙發上看電影,歲歲橫趴在她們膝上,被摸得舒服輕聲呼嚕。
季瑾年將手機固定在一旁,對畫架上的又一幅收尾。她想起時常親眼看女人作畫,搬著椅子在一旁跟著學,聽季瑾年一句句給她開專屬小灶。
季瑾年舉著手機,給她展示校園兩側灌木叢上還沒化完的雪,她想起初雪那天傍晚,上車時季瑾年摸了她的腦袋,將肩頭和帽簷的雪花輕輕撫落。
半個月的分別實在難熬。
熬到以往剋制的言語用不著斟酌,字字句句從鍵盤上淌出來,一氣呵成了後半篇文字,唐玥甚至不好意思重讀一遍。
倉促大致掃過一遍,確定沒有錯別字,她將內容複制到草稿箱裡,定時發布。
自從暑假收到那條不友善的評論,唐玥幾乎不再看訊息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