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瑾年怕小姑娘吹得睡醒頭痛,早早替她將衛衣的帽子攏好。
她摸了摸唐玥的額頭,“還好嗎?”
牽著的手被松開,唐玥正心裡捨不得,女人的手掌卻又覆在自己額頭上。
掌心溫熱柔軟。她藉著搖頭的姿勢蹭了蹭,“還好,已經不太暈了。”
“那就好。”
季瑾年收回手,牽著唐玥的手放回口袋裡。
“睡前泡一杯熱牛奶,明天可以起得遲一些,圖書館沒位置就來我辦公室……騎車可能會吹得頭疼,來公寓也可以,書房還是給你用。”
唐玥安靜聽著女人一句句叮囑,只是輕嗯了一聲。她沒抬頭,足尖踩在枯葉上,壓出窸窣的脆響。
夜風靜謐,拐出公寓區,路上徹底空蕩起來,只有寡淡的素白燈光落下來。
堆積在胸口的醉意發了悶似的,抵在心口漸漸發酵膨生,滋養著平日趕不及的膽量與貪求。
再拐個彎,從樹梢的縫隙裡能看見亮著燈的宿舍樓。
唐玥突然停下步子,開口的沖動比理智更快一步,“姐姐,你……以後會不要我嗎?或者…有別的妹妹?”
她太清楚自己不該問這些,臨到最後半句,聲音低得幾乎被風聲輕易蓋過去,湮散在呼吸裡。
隨之漫上來的是後悔與無措。
喝醉了的音調比平時要飄一些,含糊著卻又聽得分明。
季瑾年一愣,轉頭望向唐玥時,看清她眸中瑩爍淚意的剎那,下意識抬手要替她拭去。
怎麼就突然想到這裡了呢?
季瑾年微蹙著眉,語氣不解,卻放得格外柔和:“不會,你怎麼會這樣想?”
沿著下頜,被細膩溫熱的指腹托起,一寸寸滑過,直至泛紅的眼尾。
唐玥不敢和季瑾年對視,半闔著眸子偏開視線,更覺得自己無理取鬧。
卻不忘攥著女人大衣的袖口,指尖捏得泛白。
方才季瑾年叮囑太細致,溫柔得令人忍不住貪戀。
而喝了酒的緣故,反倒讓唐玥鑽起牛角尖。
她才不過剛剛大一,季瑾年已經是c大的副教授,事業有成、前途無限。
像是芸芸眾生與淩空白鶴,任誰評判都是雲泥之別。
而如今能和季瑾年這樣親近,無非是……仗著對方對她的幾分憐惜愛護。
三年來,唐玥以自己的話題為引子,不著痕跡地試探過好幾次季瑾年的感情狀況,無一不是沒有遇到有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