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話你聽見了嗎?”沈從易表情憤懣,把手裡的草全部揚在麥望安的頭頂。
“對不起,”麥望安沒有絲毫歉意,也不收斂起來,咧著嘴笑道,“你再說一遍唄。”
沈從易目色幽怨中附帶山雨欲來前的平靜:“我說快期中考試了,我最近的數學跟不上老師的進度,你有時間記得教一教我,我放學去你家補習。”
“好啊。”麥望安不以為意。
他一臉輕松,沒有推遲,沈從易不由多嘴問道:“你都學會了嗎?”
麥望安真誠地點點頭,怕對方不信任他,立即信誓旦旦地補充:“課後題我都可以做出來,你可以隨時考驗我,我一定不會把你教偏了的。你的數學放在我的手裡,你就放心吧!”
沈從易悶悶不樂:“你怎麼這麼聰明,真羨慕……”
“你也可以的啊。”麥望安勸慰。
沈從易沒有接話。
體育課後還有一節生物課,作為生物課代表的麥望安無法等待尿急的沈從易,他與沈從易說明情況後對方也理解他,於是獨自一人去辦公室領取任務,然後開啟電腦讀取u盤。
忙完一切的麥望安發現沈從易還未回班,而路將寧倒是反常,大概是體育課與無常待的時間足夠,他沒在課間離開教室,而是安靜地坐在板凳上,低著頭,翻著手裡的生物書。
隨後,兩人心有靈犀似的,路將寧突然抬起頭,與站在講臺上的麥望安目光雙雙交融。
此時的麥望安想到一個令他感到奇妙的事情。沈從易因為路將寧的原因而討厭路將寧,所以不願意讓他與路將寧交朋友;現在,就在前不久,路將寧也因為不知名的願意讓他不許與宿純然多接觸。那接下來呢?宿純然會不會也因為某些原因不許他靠近沈從易呢?
麥望安自知最近總愛自作多情,可快把他圍起來的幾個人不得不讓他這樣尋思。
不過以宿純然親和的脾性,怕是即便與沈從易産生誤會,也不會限制他的交友權利。
現在,麥望安有心思想要知道,路將寧到底是因為什麼,才會這般不喜宿純然。
迎著那道平靜的目光,麥望安走到路將寧的身旁。
“你有沒有做過很奇怪的夢?”麥望安以夢為切入點問他。
路將寧想了想:“什麼樣的夢算是奇怪的夢?”
“就比如說……”麥望安絞盡腦汁,才憋出一句,“夢見撲朔迷離的事情,碰見明明討厭卻在夢裡喜歡起來的人,再或者就是明明喜歡卻在夢裡討厭起來的人……呃。”
他的聲音越說越小,一字不說重點,在旁人耳朵裡就好似字字都是重點。
路將寧倏地彎了唇角,饒有興趣道:“這樣啊,那我還真是夢見過。夢見過你這個傻逼。”
麥望安:“……你說話能不能好聽一點兒。”
路將寧嘴角的弧度愈發加深,那顆唇內隱藏著的虎牙若隱若現:“能啊,你怎麼就知道你在我心中是個什麼樣的形象呢?”他交疊著手撐上下巴,“你猜我討厭你還是喜歡你?”
“之前軍訓的時候,你不是說過,你討厭我嗎?”
“萬一我當時說的是假話呢?”路將寧挑起眉梢,右手抵在臉頰肉上,笑意燦燦,拖著長音意味深長地轉移話題,“別跟我繞彎子了,我猜你是想問我有沒有夢見過宿純然吧?”
麥望安一愣,隨後瞪大雙目,不可思議道:“你怎麼知道——”
路將寧冷哼一聲:“你把我當傻子,但我其實要比你想象的還要聰明。麥望安,我討厭一個人絕非是一個夢支配的,討厭宿純然的理由我現在不說,或許有一天你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