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將寧充耳不聞,只一味地冷漠前行。
瞧著他油鹽不進的模樣,麥望安也沒打算再繼續費口舌功夫,就屁顛地跟著對方。
學校裡就這麼一個超市,正值午間,有大把的學生選擇不吃食堂,拿著零花來超市裡東挑西選,收銀臺的隊伍已然排得老長。
麥望安尾隨路將寧直奔泡麵區域。
“你去排隊,”路將寧把手裡的東西遞給麥望安,“我還要去其他地方買東西。”
隊伍還有加長的趨勢,麥望安生怕多嘴還會挨一頓批,索性他乖乖聽話地排隊了。
凡是在學校裡,學生能買的東西不比在家中超市裡大爺大媽成群成袋買得多,而收銀員也有一定的手速。
不多時,麥望安身前的人數驟減,從之前的望不到頭到如今的屈指可數,路將寧也趕在他支付前插了隊伍。他把麥望安手裡的東西都拿走,用他的資金一併將兩人的物品支付。事後麥望安要與他算清,他以排隊的報酬淺淺應付過去。
經過路將寧的宿舍門口,他把手裡的東西全部塞進麥望安的懷中:“拿到你的宿舍裡去,我回去拿壺蓋兒去你宿舍裡面吃。”
想到鄒其鄰,麥望安毫不猶豫地應下。
這是學校的老規定了,像教室就是學習的神聖之地,宿舍也只能用來休息,絕對不允許出現帶入午飯回宿舍食用的現象,違反者首次通報,第二次則回家反省。但即便再如何嚴肅規定,規則總是要有人打破的,許多學生不顧規則的限制,我行我素,瞞著宿管阿姨的視線,輕的藏一個漢堡,捎一盒泡麵,重的直接用書包把校外的外賣裝回來。
在宿舍裡,像偷偷吃泡麵這種事情是再正常不過,甚至是不值一提的情況了。
從麥望安上樓開始,走廊盡頭的飲水機旁就站著幾個端著泡麵桶的男生,他能想象到自己的宿舍也會是重災區,殊不知剛拎著東西回到宿舍,開門後,濃烈的香氣霸道地湧出,撲面而來的泡麵香還是把他給頂得後退幾步。
牆後,舍長的腦袋鬼鬼祟祟地探出頭。
“回來了?”舍長簡簡單單地問好。
幾乎每次回來都能聽見這句話,麥望安見怪不怪,和往常一樣回複:“回來了。”
他反手把門關上,抬頭就見頭頂的風扇調到最大檔,牆邊的空調也在製冷,而對面的窗戶已開到最大。單是這樣,房間內的方面味道仍舊遲遲不肯散去,味道嗆得沖鼻。
突然的,他就有點兒擔心,低頭看著自己手裡的東西,輕聲詢問:“一會兒我朋友來我們這裡吃泡麵,宿舍條件還允許嗎?”
“來唄,”舍長沒當回事兒,“又不是端到宿管面前去吃,還強調是咱宿舍的。”
麥望安被他的話惹得忍俊不禁。
路將寧來的時候,舍長已經把他面前的垃圾收拾幹淨,空出位子讓給兩人。外來者都是客,甭管算不算朋友,宿舍裡唯一那個踩著開櫃門凳子自然是讓給路將寧坐。麥望安把它擦得幹淨,剛把它放下,欲要招呼身邊的人坐下時,對方抬手就把他摁在上面。
麥望安一屁股坐在自己擦幹淨的凳上。
他立馬站起來,卻又被摁下去,滿頭霧水的他仰頭問:“你幹什麼?我讓你坐。”
“不用,你坐著吧,一上午我嫌累。”
既然如此,白白到手的鴨子豈能讓它再跑掉,路將寧不坐,那麥望安就霸佔了它。
等待泡麵熟透的期間,舍長打前鋒,率先針對路將寧發起一個話題。
上一次路將寧來宿舍裡借宿,麥望安的舍友都知道,但由於忙活後便熄了燈,幾人也沒聊上句話,如今逮著機會,愛嘮嗑的舍長自然不能放過。
幾人能聊的也就無非是日常瑣事,以及心細的舍長結合兩次的情況來看,必是看出些許貓膩,旁推測敲路將寧宿舍裡的事情。
路將寧毫無保留,將鄒其鄰對他做過的事情和盤托出,不管宿舍裡是否有鄒其鄰的好友,他滿嘴的厭惡與嫌棄不加絲毫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