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重點班,你挨個去打探吧。”
他如此漫不經心的語氣,輕易地觸怒了楊延年。肩負重任的楊延年幾乎是委屈地抿唇撇著嘴角,下巴微翹,繃得緊緊的,怕是他再說一句話,憤怒就會決堤,傾瀉成災。
不過,最後的她只是憤怒地擰眉,裝作長輩似的教訓:“以後有事情不許瞞我。”
她既然這麼說,路將寧可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自然就有話要接:“那這樣,我想起來其實還有件事情瞞著你,我現在坦白?”
“你現在不坦白打算留著生小的嗎?”
“想生也生不了啊,我們這邊連體位都沒有確定好呢。”路將寧笑著,自言自語地感慨一聲,隨後他似笑非笑地看向身旁,把話題扯回到楊延年最初的疑惑,“你不是好奇麥望安受什麼刺激了嗎,我如實相告。”
他將自己與麥望安的賭約告與楊延年。
楊延年聽得雲裡霧裡:“什麼……你們要幹什麼啊,什麼上下問題的爭奪戰啊?”
瞧她一時半會兒也猜不透,僅有的腦細胞放在學習上都吃力,路將寧也不願再讓她絞盡腦汁,幹脆提示道:“我有愛人了。”
這五個字可謂是通俗易懂,就這樣隨意地提點一次,楊延年登時茅塞頓開,整副面孔從不可置信到匪夷所思:“麥望安……”
路將寧挑唇,意味深長地瞥她一眼。
這一眼落在楊延年的眼中,顯現的他是多麼的傲慢自得,她簡直不敢相信,當即迅猛地攥住路將寧的胳膊,露出扭曲的神色。
“就……你們就親了那麼一口!”楊延年慌手忙腳地企圖制止,“你們兩個本質上可是一個人啊,自己怎麼能跟自己戀愛?”
“但是我們從五年級就在一起啊。”路將寧不以為然,“他分裂出我,我就是為了他而存在的,我是自己永遠的第一,無論何時、何事。所以談戀愛,我必然是首選。”
楊延年恍惚:“難道麥望安也同意?”
“可是他先親的我啊,”路將寧明知故問,“他親我那天,你不是也在場的嗎?”
大腦被驟然強制開機,楊延年回想起那日的場景,難免還是會面紅耳赤。
她對當日的畫面的理解程度僅限於那是屬於麥望安為兩人在老師面前不被叫家長的開脫,根本就沒往路將寧與麥望安互相心喜這一方面多想,畢竟她對路將寧的印象還停留在勿近的地步,打死她都不會想兩人彼此戀愛了,這已超出她的認知範圍,她不禁鉗口結舌。
事已至此,她從路將寧嘴裡套不出來多餘的話,也勸阻不了,又眼看著要到上課時間,她覺得有必要去麥望安面前問個清楚。
她不由分說地轉頭就要走,身旁的路將寧眼疾手快地揪住她的校服,把她拉回來。
“你幹什麼!”楊延年心情十分複雜。
路將寧一本正經道:“我和你說,別以為我看不出你的心思,我們是自由戀愛。”
“你別給我添堵了行嗎大哥,”楊延年不得不承認她是有當打鴛鴦的那根棒子的打算,所以她堪稱是苦口婆心地勸退,“你們兩個不能在一起的,這……這很詭異啊!”
“從沒這樣覺得,他只是我愛的另一個自己而已。”路將寧松開她,話裡雖沒有直白地反向駁倒對方的話,但更進一步地正向加深了他對麥望安的喜歡,“何況我們兩個在一起的話,即便是互不見面,如果實在想念彼此,就可以看看鏡子。這很浪漫啊。”
說完,他擺擺手,輕笑地走入班門。
楊延年被他說得目瞪口呆:“……瘋子。”
——
此時在班裡專心研究英語題冊的麥望安還不知道接下來與楊延年的交流會讓他甘願放棄一節寶貴的英語課,他會頂著被訓的風險,利用這四十五分鐘的時間觀察楊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