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寄梅對麥望安的能力認知還停留在小學階段,她對這個曾經的同桌相當自信,一直認為他的聰明頭腦可以持續到高中時期。
她的如此看好,讓麥望安不知所措,不過更多的是,他暗誓一定不會辜負宋寄梅。
“那沒有事情的話,我就回去了。”
她就要走,麥望安想起剛才驚心動魄的一幕,不顧男女之別,連忙伸手把她拉回。
手像是觸碰到燙熱的鐵,麥望安猛然縮了回去,以帶著歉意的目光看向宋寄梅。
宋寄梅倒不在意這些細節,還怪麥望安大驚小怪,她只是疑惑:“還有什麼話?”
“你們班裡是不是有個叫宿純然的?”
宋寄梅抿緊唇,轉動眸子思忖半晌,最後不好意思地搖搖頭:“還沒有了解過。”
她的話讓麥望安恍然大悟。
這才剛入學沒多久,同學之間哪兒能彼此熟悉得這麼迅速,同宿舍或許都喊不出名字,班裡四十幾號人,更是難於登天。且軍訓期間,男生女生幾乎都是彼此分開活動,宋寄梅一個女孩子,即便再灑脫,也不會去找一個男孩子談話聊天,何況宋寄梅有固定的女伴兒。
可下一秒,麥望安就後悔問這句話了。
“不過我可以幫你問一問。”說罷,未等麥望安來得及反應,她人已經閃至教室門口,雙掌合一,重重一拍,張口便問,“我想問你們來的這些人裡有叫宿純然的嗎?”
唯恐同學們聽不見,她話說得響亮,麥望安制止的話如同一根魚刺,橫卡在發不出一點兒聲音的喉嚨裡。他睜大眼,不可置信間已然方寸大亂,作勢就要轉身離開這裡。
就在側身的剎那,宋寄梅扭頭,欣喜的語調像夏日泠泠的泉水:“給你找到了!”
突然,麥望安被她的話澆得有點兒冷。
麥望安正過身子,抬眼,視線掠過揚唇含笑的宋寄梅,看見佇立在門口的宿純然。
一年未見的宿純然似乎長高了,麥望安看著他與自己不相上下。
立在門口的宿純然身著潔白如新的襯衫,剛過膝蓋的短褲,他的雙手插兜,姿態閑松,像是不認識老朋友般,自上而下,悠閑地打量著眼前人。直到對視上麥望安的那雙眼睛,這才彷彿撬開記憶中生鏽的鐵鎖,抽出雙手,疾步走了來。
“麥望安,”他伸手,“好久不見。”
如此客套又禮貌的寒暄方式讓麥望安感到猝不及防的驚詫,他趕緊伸出手,握上對方那雙溫熱細膩的手:“……好久不見。”
一股怪異的感覺從腦海中游離到身體的各個角落,最後彙聚在手掌上,麥望安下意識顫動著手指尖,肅涼之感於是油然而生。他不動聲色地抽回手,以沉默對抗。
按理來說,即便宿純然有著一層與之對立的身份,以麥望安的脾性,就算是沒有久別重逢的喜悅,也不會産生疏離的心態。
麥望安當然知曉自己的行為刻意,他亦是有些不可思議,卻無法遏止身體抗議的情緒。
本來舊雨重逢,宋寄梅自覺沒有她的事情可做,可就要邁開前腿離開之際,她餘光瞟向的兩人,從客套到沉默,打哪兒看都覺得閃著怪異的光芒,這種離奇古怪的氛圍迫使她止住前進的腳步,停在門口注視二人。
“你們這是誰欠誰的錢沒有還上?”宋寄梅忍不住開口,“怎麼瞧著這麼生硬?”
宿純然回頭看了她一眼,再轉回時,便以宋寄梅為話題切入:“你們兩個認識?”
隨後,他的目光翩然落在麥望安手捧的資料上,雙眸中的笑意閃爍著自信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