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疏沒有回答,回答他的是謝應。
蓋著小毛毯淺睡了不足一小時的謝應伸了個懶腰,把毯子捧在手裡,溫柔地笑。
“謝謝叔叔對我這麼好。”
他把毛毯蓋回季疏的腿上,打了個哈欠,這才不緊不慢地說下去:“他們不會讓我們安安穩穩待到夜裡的。”
無論是村長還是族老,都勢必會在白天有所行動。
他的計劃從來不單單是赴鴻門宴,謝應從來不是坐以待斃的人。
沈雨看季疏,即便聽到如此變故,那人的臉上也沒有意外的神色,像是又和謝應想到一起去了。
不知情的只有他自己,沈雨有些感到孤獨。
“李長生到哪兒了,花大前呢?”謝應和季疏對視一笑,扶著輪椅起身。
季疏閉上眼,很快給出了答案:“他在你上次問我時候的同一個位置,花大前已經進霧裡了。”
那就是在家。
謝應苦笑了一聲,他就知道事情不會這麼順利,說好的去送人,結果又回了家,李長生不是個莽撞人,那就只能是家裡發生了什麼事情,逼得他不得不放棄了和花大前等人同行,獨身回家去處理。
“去看看嗎?”沈雨坐得久了脖子都是酸的,也顧不上什麼技能失效了,巴不得能出去走上一走,自從和謝應聊過那一通,他的心境已經透徹了許多,帶著一種說死就死的超然,格外地判若兩人。
謝應還沒回答沈雨,季疏的眉頭先皺了起來。
“他進了霧……不對,好像又往此處來了。”
謝應歪著頭活動脖子:“那就不用去了,在這等他吧。”
沒多久,仙祠外傳來響動,一個渾身是血的少年出現在大門口,腰上纏著一層又一層的布條,步履蹣跚,每走一步,都有倒在地上起不來的趨勢。
“計劃有變……”
李長生一個趔趄險些站不穩,謝應和沈雨趕忙健步上前托住他,謝應忙問:“發生了什麼?你和人打起來了嗎,大前他們怎麼樣?”
“小小說把他們帶回家了,”李長生幾乎只剩下半條命,顫著手捧出腰間口袋裡的東西,那裡面是一顆泛著青光的心髒,“族老讓李登天來找麻煩,我把他殺了。”
他進到霧裡,看見地上的血堆和鳥羽,知道花大前已經按照他的計劃行事,吹了聲口哨,聽見了小小的回應,就趕忙折返仙祠。
已經死了人,就不能再按照謝應說的那樣等到晚上行動了。
“李登天的死瞞不了太長時間,我們得盡快行動把肆娘他們救出來,不然村裡的戒備只會更嚴,說不定族老還會提前下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