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回家了,你應該開心,那樣就沒有人會管你了,也沒有人會打你。”
許逸聲音沉悶:“回家,就又剩我一個人了,哥哥不在家,沒人會關心我吃沒吃飯,睡沒睡覺,只會盯著我的做了什麼事,把我的一切都彙報給他們的老闆,監視我有沒有一直頑劣不堪,是不是他們沒有威脅的好兒子。”
這話一出顧忱沉默了,許逸這些年來從沒有對任何一個人透露過這件事,包括許懷川。
許懷川或許是知道的,只是阻止不了,被夾在中間,又是受益者,他能做的也只是管教許逸,不讓他變得那麼不堪。
顧忱先前不是沒有猜想過原因,也大致知道了其中詳情。
父母之愛子,則為其計深遠,但許家夫婦愛的只有許懷川,並不愛許逸,還把許逸視作許懷川的威脅。
許逸越好,他們就越不安。
顧忱兒時也聽過關於許逸出生時候的傳言,許家夫婦原本只打算要許懷川一個孩子,不料後來又有了許逸,他們一致想要打掉孩子,卻由於外界的議論,怕因為打胎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後來也因許老爺硬要他們將許逸生下來,他們才就此打消念頭,許逸的出生只有老爺子期待,出生後老爺子就把許逸帶到身邊養著,但是就在許逸滿月那晚,老爺子去世了,死因是心髒病突發。
從那以後許逸就擔上災星,剋死老爺子的罪名,雖然不知道這謠言是從哪裡傳出來的,也沒有人在意。
許家的所有人都不在乎,隨謠言四起,最後在時間裡被人淡忘。
之後這種謠言沒有人再相信了,因為許家對許逸‘很好’,許家夫婦極致的寵愛和許逸的優秀打破了這一謠言。
但別人不知道這一切都只是表象,只是為了營造美好關系的假象。
這些年許逸的苦,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顧哥哥,我不想回去,只有這裡他們才不會安排人監視我,我以後一定乖乖聽你的話,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許逸躲在他懷裡,心裡只覺得很難受,比起顧忱的管教,他真正害怕的是回到滿是監視的家。
他不想回去,不想離開顧忱,不想自己和顧忱又會變成認識但不熟的關系。
顧忱沒有說話,許逸以為他一定要自己回家,連忙說:“如果一定要回家,也可以的。但你能不能不要把我當弟弟,以後我們換種關繫好不好?”
許逸抬頭眼神期待的望著他。
顧忱目光深邃地凝視著許逸,閉口不答,他好像在告訴許逸,“這是不可能的,他們不可能。”
答案好像不言而喻。
許逸鼻頭一酸,垂下頭,再次落淚,蜷縮手指緊緊抓著顧忱的衣襟,骨節泛白。
“ag的那晚上我知道是你,我主動喝下那杯下了藥的酒,就是為了讓你出現,我知道自己親的人是你,不是意外,我想的就是你。”
許逸眼淚一滴一滴砸落,好像每一滴淚都在訴說他對顧忱的感情,他瞞不下去了。
憑什麼傷心的一直是他,顧忱就能一直保持冷靜,不受到一點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