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今天顧忱說的第二聲對不起了，許逸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從未見過顧忱這樣——那個永遠從容不迫的男人，此刻竟帶著幾分罕見的無措。
“你...你別這樣...”許逸慌亂地捧住顧忱的臉，指尖觸到他微涼的面板，“是我該...”
顧忱突然將他往懷裡按了按，力道大得幾乎讓許逸喘不過氣。許逸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胸膛的震動，聽見他低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許逸。”顧忱的聲音帶著許逸從未聽過的啞，“你就是來報複我的。”
報複他犯下的所有罪惡，讓他不得安寧，無處可逃。
半晌，許逸都沒有出聲。
顧忱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突然覺得胸口發悶。他把許逸從懷裡拉出來，轉而輕輕撫上他的臉頰，指尖觸到一片濕潤——不知何時，許逸已經哭了。
他攥緊顧忱的衣領，聲音哽咽得發顫：“對...我就是來報複你的......”
顧忱的身體僵了一下。
“報複你總是一個人扛......”許逸的眼淚越掉越兇，“報複你生病了都不告訴我......報複你半夜睡不著還假裝沒事......”
顧忱的呼吸驟然亂了，扣在許逸腰間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顧忱......”許逸抬頭看他，通紅的眼睛裡滿是執拗，“你活該......”
話未說完，就被一個溫柔的吻堵住了所有聲音。
這個吻不同於先前的強勢，顧忱的唇瓣輕輕貼著許逸的，溫柔得近乎虔誠。許逸的眼淚滑到兩人相貼的唇角，鹹澀的味道在唇齒間蔓延。
當顧忱終於松開他時，許逸的睫毛還濕漉漉地黏在一起。他聽見顧忱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好，我活該。”
許逸怔住了，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應。
顧忱的指腹輕輕擦過許逸濕潤的眼尾，聲音低沉而溫柔：“但你不該用這種方式。”
他愣神間，顧忱臉色和聲音很快沉了下來：“把學業丟在一邊，整天圍著我轉，這是錯誤的你知道嗎？”
許逸被他問住了，手指無意識地絞著顧忱的衣領：“我...我只是......”
在許逸心裡他並不覺得這是錯的，他很執拗，有關顧忱的一切對他來說全是對的，不會有錯。
想要陪顧忱，留下顧忱，讓他不安心，讓他舍不下自己，這樣才能保障顧忱永遠都不會離開。
所以這沒有錯，反而是百分百正確。
“許逸。”顧忱突然叫他，“看著我。”
許逸下意識抬眼，對上顧忱深邃的目光。
“我要你好好完成學業。”顧忱一字一句道，“我要你有自己的事業，自己的追求。”他頓了頓，“而不是一直依靠我，以此保證我不會離開你。
許逸的心思早已被看透，他的可憐、弱小、無能，都只是想要顧忱心疼他，保護他，給他依靠，永遠不離開他的最拙劣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