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這有什麼難的,新婦姓謝,當初上黨城破,棄城而逃的就是謝家人,郡城裡,總有人比我恨謝這個姓氏。”
……
…
東府屋中,林氏走了後,錢夫人吃了口茶,掩飾自己的不自在。
這是她第一次和窈窈獨處,她拉著臉,說:“這幾日在上黨郡,你也瞧見那些人對我兒之崇敬,等等你可不要露怯!”
窈窈:“是。”
錢夫人又端起茶杯,她的手一滑,茶水在水杯裡晃蕩,倏地溢了出來!
她知道自己出糗了,把茶杯放下,又看向窈窈,心中既有擔心,又有怒火——她該不會嘲笑自己吧?
但看窈窈垂著眼眸,盯著自己身前的地板,神色不動,儼然什麼也沒瞧見的樣子。
錢夫人頓時安心了。
沒多久,郭夫人帶著兒媳、女兒與孫輩七八人,她們進了屋,齊聲行禮問安:“夫人、少夫人。”
錢夫人趕緊免了禮節:“起吧。”
被錢夫人晾了好幾日,郭夫人今日總算見到人,態度熱絡又真誠,叫孫輩一個個來給錢夫人、窈窈磕頭。
兩個五六歲的孩子,跪下行禮,錢夫人頷首請起。
堂上一時安靜下來,幹坐著也尷尬,郭夫人看向窈窈。
郭夫人和盧夫人是閨中舊友,依稀能從窈窈眉宇間,瞧見盧夫人年輕時候的樣子,只是青出於藍,面前女孩雪膚花貌,上黨郡內,從未有這般好的顏色。
郭夫人同錢夫人誇贊:“昨日我見少夫人姿儀,驚為天人,正可與將軍比肩。”
窈窈淺笑,帶著幾分新婦的羞意,恰到好處。
恭維話說完,郭夫人又問窈窈:“令堂如今可好?”
窈窈:“母親一切都好,她也與我提過姨母,叫我來幷州,伺候婆母之餘,須得拜會姨母。”
郭夫人點點頭,說起舊事,窈窈回應得不緊不慢,輕柔好聽的語調,叫人春風拂面般,分外舒適。
幾個兒媳的注意力,都被窈窈吸引,她們偶爾點到錢夫人,話題也十分合適。
錢夫人狠狠松一口氣,以前她但凡和世家主母見面,就算沒有鬧得雞飛狗跳,也難掩僵硬,只有這次,其樂融融,盡歡而散。
……
郭夫人辭別後,錢夫人心情甚好。
她看著窈窈,窈窈安靜垂眸飲茶,她的安靜不是死氣,而是如溫水熨帖,不知怎麼,就順眼了幾分。
錢夫人再想起早上李繕說的事,她猜窈窈不清楚,清清嗓子,便說:“明日,你夫君就要押送胡虜北上,前往雁門郡。”
“你也一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