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窈:“因為他們犯的錯,不能光明正大拿出來說。”
目下幷州眾世家知道的,就是盧琨盧馨兒說錯話,可是他們具體說了什麼,沒人清楚。
李繕也要面子,如何能到處宣揚自己被人挑撥得吃醋發火,而他恨一個人,又巴不得叫全天下都知道。
可這些世家只會覺得,李繕是殺雞儆猴,無人不怕因言獲罪,屆時,他們說不得會孤注一擲,鋌而走險,弄亂幷州。
窈窈不信李繕不知道,她對著李繕寒涼的目光,心中發沉。
李繕也看著窈窈。
他身邊的幕僚,不是沒人知道羞辱盧家帶來的後果,範佔先也提醒過,但李繕問此後果是不是很嚴重,範佔先就歇了勸說的心思。
他們都閉嘴了,是因為知道,李繕不喜被忤逆。
如果此時說這些話的不是窈窈,他或許早就叫人滾了。
看他神色沉沉,默然不語,窈窈悄悄吸一口氣,說:“所以,與其大張旗鼓,不如暗地裡處罰了,總歸都是罰,我不會再置喙。”
李繕冷笑:“我當日問過你,你同意了,但你還不是反悔了。”
一聽他口吻,窈窈有些後悔,沒叫李繕先吃了那降火湯。
她正了正色,漂亮的眸子透著幾分清冷:“這也是我來找你的緣故。”
“夫君可以直接與我說那打算,而不是用‘幹幹淨淨’這種模稜兩可的話,來誤導我。如果我當時知道夫君會這麼做,我不會點頭。”
這話讓李繕心中壓抑的怒火驟燃。
他站起身,眉目冷肅:“說到底,你還是想著世家,哪怕他們不姓謝,但你與他們真真的心連心!”
窈窈怔了怔。
李繕:“我倒差點忘了,我本來就不想娶世家女。”
他對外叫長隨:“劉武,送夫人回去!”
劉武急急忙忙進屋,他袖袋裡還裝著剛從賬房領的二兩銀子,滿心歡喜進屋,一剎卻覺得屋中悶得緊,變天了。
他趕緊低頭,不敢多語。
窈窈一手撐著桌子,她垂著眼眸,待要收拾食盒,李繕冷聲:“劉武,還不送客!”
那劉武左看看右看看,很尷尬。
窈窈只好放下碗與食盒,她對著他屈了屈膝,他就站在門口,她緩緩越過他去,低聲道:
“其實我本來,也不該嫁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