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窈落筆回信時,叮囑了一句,可以的話,盡量照拂她。
回完鐘常侍,窈窈看向一旁信封,那是新竹給的,李繕留給她的,從拿到它後,她就一直沒動它。
摩挲信封,彷彿能聽到他很多次的呼吸。
直到夜深了,她終於是不捨而緩緩地,拆了它。
裡頭,李繕字跡難得整潔許多,像是強迫自己沉下氣,一筆一劃好好寫的:
[睡神咬咬!氣煞我也!
快去找我留給你什麼東西,你想不到的。]
窈窈:“……”
雖然沒想到,但她看到了。
……
後秦元年,天業帝稱帝,南方地區是蕭家經營多年的地方,無甚明顯反應,就算有小股打著“清君側”名號的勢力,也很快不見聲息。
而北方,多被李繕收服。
南北對峙,最先開始打嘴仗,同月,天業帝視北方為亂臣賊子,偽君子假道學,北方罵天業帝為佞臣篡位,天理難容。
雙方檄文飛來飛去,戰線卻明顯有利北方,慢慢地逼近洛陽。
最終,停在洛水前。
洛水發源自涼州,一路西走,注入黃河,洛陽背靠邙山,面臨洛水,要攻洛陽,須得過洛水。
蕭家軍就明目張膽地駐紮在洛水對岸,隔岸敲鑼打鼓,乒乒乓乓的,嘲諷他們。
李繕面色冷硬,沒被激怒,下令就地整頓。
李家軍從未打過一場正式的大規模的水面戰鬥,雖然未雨綢繆,水師已有規模,但第一戰能不能贏,關乎士氣。
“將軍,戰船從濟河、樊河順流而下,就等在河口,就等汛期的時機。”範佔先指出沙盤上,各條河流的軌跡。
“如果現在就和他們打,為時尚早。”
李繕抱著手臂,不作聲。
突的外面又傳來一陣呼喝聲,李繕出了營帳,他目力好,看到蕭家軍換了衣著樂器,正手持劍,在岸上肆意揮舞。
劍光在日光下翻轉,被折射得十分刺眼。
李繕面色發青。
薛屏作為蕭家軍中副將,打馬沿著河邊跑,道:“李繕!你出自雜耍世家的事,恐怕要忘了吧?你要是忘了,爺爺我幫你記!”
說完,岸上那群人,就揮著劍,因本沒什麼功底,若群魔亂舞,十分醜陋。
範佔先是後來才加入李繕陣營的,但作為智囊,他對當年原委,也有所耳聞。
這麼多年,蕭家第一次以此事侮辱他,當年的知情的人死得差不多了,想來,是謝翡透露給謝兆之,謝兆之拿這事獻給蕭家當計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