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依舊在下,窗外閃電劃破烏雲,天地一瞬黑白,將兩人的影子拉長。四五秒後,雷光再度照亮走廊,只剩源玉子一個人的影子在搖晃。
她抹了一把眼淚,目光堅定,轉身走回教室。
就算沒有伏見鹿,就算孤身奮戰,她也一樣能找到線索,讓罪犯受到應有的懲罰!
教室內空無一人,學員們都趕著去食堂吃晚飯。源玉子獨自走上講臺,將那一頁日記鋪開。
她深呼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摒除了所有雜念。
這一次,她站在絕對客觀的視角,從頭推導這起陳年舊案——只是片刻功夫,她便再次睜開了眼睛。
正如伏見鹿所說,這只是一個「簡單的謎題」。
櫻井千鶴不可能留有十六年前的日記,更不可能在日記裡記錄自己的犯罪過程。誰會把真心話寫在日記裡?寫在日記裡的怎麼可能是真心話?從一開始,去偷日記就註定是無用功。
那麼,是誰在誤導她,聲稱日記裡留有犯罪記錄呢?
第一,伏見鹿。
他很有可能是為了掌握櫻井千鶴的私生活黑料,所以才會慫恿她出此下策,暫且排除嫌疑。
第二,石冢和夫。
偷日記本正是他復仇計劃的一部分,但他憑什麼認定,櫻井千鶴的日記本里「記錄了很多見不得光的醜事」?
況且,警校裡的謄抄員只有兩名,他抄日記貼在公告欄上的行為,不就等同於自投羅網麼?
再繼續往回推導,當伏見鹿詢問時,石冢和夫十分配合,可以說是問什麼就答什麼——這讓源玉子想到了白石秀則。
不論伏見鹿問什麼,他都只會回答「是」。
——如果石冢和夫在撒謊呢?
——如果他的女兒並非死於車禍呢?
“當一條線索能直接指向另一條線索時,有百分之九十的機率是偽造的,兩條線索之間互相關聯是極為稀少的巧合,只有偵探小說裡才會出現。”
伏見鹿的話在她耳邊迴響。
匿名信指向紅墨水,紅墨水指向石冢和夫,石冢和夫揭露殺人案並指向日記本,過程環環相扣——每一環都有川合的影子。
是川合告訴她,班長在私下幫櫻井教官調查送信人;
是川合撬開門,讓他們找到了藏在辦公室的匿名信;
是川合調查出,教務處只有一個人使用同款紅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