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何盼的衣襟敞開,露出一身斑駁的淤痕牙印,眾人紛紛倒抽一口冷氣。那些痕跡,除了傅錦書一人不知道其深層意味,其餘的人沒一個不懂的——那都是被人強暴淩辱後的罪證。
衛雲禪心中瞭然,何盼的死並非意外,就算他是投湖自盡,那也一定是遭受了侮辱,所以一時想不開,選擇了這種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把府裡所有男性叫到練武場來。”衛雲禪冷聲喝道。
敢在衛府為非作歹,真是不知死活。
下人戰戰兢兢詢問:“三公子還在外頭……也需要叫回來嗎?”
衛雲禪牽著傅錦書朝著練武場方向走去,聲音威嚴又夾雜著寒意:“通通叫過來。”
下人領了命,趕緊辦事去了。另一些人也抬著何盼的屍體跟在了衛雲禪和傅錦書身後,擎等著待會看衛雲禪如何審問斷案。
而傅錦書回頭望了一眼湖中央,只見秋梨身旁蹲著一個年輕少年,他抱膝哭泣,那張臉赫然就是草蓆上那具屍體的容貌。
“別哭,大人會為你做主的。”
“哪個大人?”
“當然是傅錦書大人。”
新鬼和老鬼交流了幾句,終於止住了眼淚。一番交談之後,二人皆咬牙切齒。
何盼目眥欲裂:“就是那衛杭遠害了我!”
秋梨也怒不可遏:“我也是被他害死的……衛杭遠作惡多端,定會不得好死!”
兩只鬼魂又齊齊唉聲嘆氣,目送著傅錦書和衛雲禪他們離開了此地。
雯夫人第一個趕到了練武場,只看了何盼屍體一眼便用手絹捂著口鼻扭過了頭去,不敢再看。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誰這麼大膽,敢在衛府做出這等下流齷齪之事?”雯夫人走到衛雲禪身邊,下人趕緊給她端來一把椅子讓其落座。
衛雲禪似乎在思索著什麼,只淡淡開口:“等會便能知道了。”
大約半個時辰後,練武場便跪滿了一幹人等,排頭的是衛府的老管家、二管家、武師以及掌勺廚師。接著就是一排排小廝們,馬夫,粗使雜役,最後幾排是衛府的護衛們。
而霜娘子以及她的兩個兒子姍姍來遲,坐在在一旁的紅木椅上,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
衛雲禪面色陰沉,手指緩慢地敲打著紅木椅的扶手上,冷冽的目光掃過底下垂頭跪著的下人們。
傅錦書的視線卻停在了衛杭遠的身上。
可他要怎麼向衛雲禪證明,罪魁禍首就是衛杭遠呢?他不可能對衛雲禪說:我能見鬼,也能和鬼說話吧?別說衛雲禪信不信,這種說辭也根本不能服眾,還會讓別人覺得是他中了邪,亂說胡話呢。
另一邊,衛杭遠在看到何盼屍體的時候,心裡咯噔一下,既緊張又害怕,還夾雜著幾分惱怒——不就是強迫他歡好一場,一個男人又不會懷孕,至於去投湖自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