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錦書揉著眼睛看過去,只見衛雲禪的肩膀處,確實有一團水漬,因為衣裳是玄色,那團水漬便格外惹眼。
自知理虧,傅錦書伸手摸上衛雲禪的肩膀。衛雲禪看他掌心白光一閃,手移開之後,那團水漬便不見了。
傅錦書拉著他的手寫:【好了。】
一雙杏眼裡有幾分得意,像做錯了壞事的貓兒改過自新,等著主人來摸摸它的腦袋予以獎勵。
事實上傅錦書沒有這個想法,他只是想讓衛雲禪別提他睡覺流口水這件事情——丟人。
偏偏衛雲禪按著自己的想法來理解,只是把摸腦袋換成了掐臉蛋。傅錦書這臉蛋子,整體看著就是個巴掌臉,小巧精緻。實際上一捏,臉頰上肉乎乎的,滑嫩的觸感在衛雲禪指腹流轉,像捏著一團奶糕。
“你就不怕我找個道士把你收咯?”
傅錦書拍開他作亂的手,這一巴掌打得挺用勁,衛雲禪手背都被打紅了一個印子。
【沒有誰能收得了我。】
這是傅錦書的實話,可聽到衛雲禪耳朵裡就是大話,點評道:“大言不慚。”
俗話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衛雲禪也不敢說這天底下就他是最聰明厲害的人,可傅錦書這小妖精卻能揚言自己是天底下最厲害的妖精。
果真是孩子心性,心高氣傲,還不懂謙遜謹慎,不矜不伐。
閑聊的功夫,馬車停了下來。
馬夫撩開簾子,恭敬地說道:“少主,少夫人,由西村到了。”
衛雲禪先下了馬車,隨後將手遞給傅錦書,將他拉了下來。
二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到了由西村村口的石碑上。
不知為何,身後的馬一直甩動著蹄子,甚至發出了一聲聲驚懼的嘶鳴,彷彿前方有什麼可怕的東西。
馬夫牽住馬兒的韁繩,訕訕道:“少主,這馬估計累著了,我帶它去後頭的草地休息休息。我帶了幹糧,您和少夫人不用管我,有事就來那兒叫我便成。”
衛雲禪微微頷首,隨後下意識去牽住傅錦書的手:“走吧,天色也不早了,先去找個地方吃飯。”
然而,在傅錦書的視角裡,那“由西村”的石碑上,還殘留著風幹的血跡。
——這頓飯怕是吃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