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生被禁錮手腳,只能緊緊抓住汀舟的肩膀和脖子。
他的指甲反複地刮在汀舟的後脖頸上,微微揚起的臉上卻帶著難以自禁的表情。
汀舟明白他的欲求,攬住他的手緊了緊,最終嘆了口氣:“好吧。”
做愛也是緩解溯回症的方法之一。汀舟從小接受訓練,根本用不上這樣的法子。
但傅雲生心中懵懂,只能遵循本能摟著自己的肩膀求歡。汀舟看著他可憐的樣子,雖然明白糾纏得越少越好,但心裡的準則不得不再次倒退一步。
汀舟貼緊他,把他的戰慄和恐懼盡數吸去,吞進肚子裡。也在是這一剎那,傅雲生腦中的恐懼和痛苦中摻進了一種略帶興奮的東西,讓他分不清面前這個人到底是歡愉還是痛苦的來源。
由於傅雲生抱得太緊,汀舟有些艱難地脫掉了他的衣服。他稍微抬起頭,認真地看著傅雲生的眼睛,卻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在這種原始本能操控的時刻看到什麼。
傅雲生全程半閉著眼,連聲音中也帶著隱約的痛苦,他緊緊地抱緊汀舟,在大力的撻伐中,如一隻隨著風浪上下顛簸的小舟。
情事結束,戰慄感也隨之消失,傅雲生仍伏在汀舟身上,小聲地喘息著。
他出了好些汗,只覺得渾身黏膩,可一旦分開了又覺得發冷,便一直貼著他。
汀舟十分妥帖地摟著他,是一種佔有和保護的姿態。快感讓傅雲生幾乎是立刻忘記了先前的恐懼。
不但他自己,他知道汀舟此刻是快樂的。
若說汀舟在失去記憶時依賴他是像雛鳥依賴飼養者,那這次的求歡必定出於某種不能控制的感情。
他懷疑汀舟不只是喜歡和他上床,甚至極大可能是愛他,就像他們說的那種「同性愛戀」。
略躺了一會兒,汀舟確定傅雲生的溯回症已經結束,胸腔平穩的起伏也表明他已經進入夢鄉,這才松開手,起身去清理了一下,又給傅雲生蓋上衣服。他在床邊略坐了一會兒,然後朝洞口走去。
傅雲生一夜無夢,最後是被一聲極其怪異的嗡鳴吵醒的。
他打了個激靈,一下子翻身坐起來。洞裡灰濛濛的,可想已經是白天了,身側早就沒了人。
他心裡沒由來一慌,急急忙忙跳下床便往外走。最初的幾步還有些不穩,好像這輩子從沒下地走過路一下,腿腳只有奇怪的知覺。
好在走了兩步便恢複如常,傅雲生便沒理會,只是一路朝外頭走。還沒到洞口,一陣窸窣的聲音傳來,洞口亮了一下又恢複晦暗的光線。
傅雲生停下來,看清是汀舟彎著腰從洞口進來。他的動作頓了一下,幾乎是毫不遲疑地跑過去,緊緊地抱住汀舟的腰。
汀舟的表情有些驚訝,他沒有抱傅雲生,只是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小聲問:“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