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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雲生 (2 / 4)

他正疑惑間,汀舟仍是摸著傷疤問道:“為什麼下這麼重的手?”

背上的傷是傅雲生從不提及的舊事。汀舟曾問過,他也曾囫圇答過。受傷時他才十一二歲,傷口長了這麼些年仍是刺眼。

一切從他五六歲的時候便開始了。

傅雲生並不對汀舟遮掩,細說道:“就在這暖閣裡,我娘在裡頭睡覺,我在外頭洗澡。伺候我的丫頭忙不過來,就放我一個人。那個老不死的趁左右無人就跑進來,假惺惺說要伺候我洗澡。”

那時傅雲生還小,管老花匠叫佑叔。他不懂老花匠笑裡的齷齪心思,只知道佑叔對自己好。不過老花匠顧忌樂氏就在紗櫥後頭,也不敢做什麼過分的事情。

“老東西特別喜歡摸我的後背,總說我的背又白又滑。又誇我是好孩子,洗澡也不哭不鬧,比大哥懂事多了。”

傅雲生小時候沒什麼玩伴,老花匠帶著他刨土種花,他並不當他是壞人。

偶爾覺得這花匠的行事古怪,但也不往心裡去。後來傅雲生年歲見長,逐漸通曉人事,偶爾也覺得不自在。

那時娘親樂氏已經生病臥床,常年只待在暖閣裡不出來。老太太做主把他從暖閣移出來,單收拾了最西邊一間耳房另住,再撥了柳媽來貼身照顧。

他也過了走雞鬥狗的年紀,家中聘請了教書先生,與二姐兒一起念書,老花匠便不怎麼來內院了。

“娘親的身子弱,這個病好了那個病又來,後來竟說是害了風瘟。風瘟傳染,祖母讓人把娘親住的暖閣門窗都鎖死。

除了貼身伺候的,其餘一律不得入內。我也徹底從西院兒搬出來,跟祖母住了一段時間。我成日想跑回去看娘親,祖母便叫老東西看著我。”

傅雲生用盡了辦法,後來發現只要讓老花匠摟一摟抱一抱,老花匠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風瘟帶走了樂氏,傅雲生也大病了一場,整日迷迷糊糊,清醒的時候少。

老太太便做主遣散了西院兒伺候的下人,打的打賣的賣,整頓了家中一應事務,便帶著傅雲生進京去投奔傅成章。

老太太輕裝出行,隨身帶著進京的僕人並不多,都是些用慣了的老僕,就其中就有那老花匠。

一路上照顧傅雲生的就只得一個柳媽,她照應不過來,花匠便搭一把手。

一路上傅雲生都病得糊塗,迷糊間總是聞到一股子惡臭的味道,卻不知是什麼。就這麼捱著到了京裡,老花匠才稍稍收斂些。

“有太太在,祖母便不管事了。太太眼裡事多,要教養的子女也多,自然看不見我。傅成章嚴厲,看我不順眼只會打罵,哪裡會管我如何。我不願意無憑無據去告狀,只會鬧出大笑話。”

傅雲生忍,但他不只會忍。

“上京路上,那老東西變本加厲。我是那個時候才明白摸來摸去是什麼意思。出事的那天,我知道晚上家裡有貴客在。睡覺前我故意支開柳媽,披著衣服去院子裡散步。”

老花匠跟他說,花圃裡養的曇花快開了。月下美人總在夜裡無人之時盛放,一現之間,令人嘆絕。

那天晚上月色溶溶,他沒穿鞋,赤著腳從臥室裡跑出來。月光如水銀一般潑灑在地面,罩在待放的雪白骨朵兒上,也披在傅雲生身上。

老花匠果真來了。他許是日日都等著,等花開也等人來。看見傅雲生時,渾濁的眼珠子裡爆出貪婪的精光。

不管過去多久,傅雲生都無法忘記老花匠笑著張開的嘴巴,滿口黃牙和迎面撲來的臭烘烘的氣味。

傅雲生想逃,但他忍住了,一派天真無辜的樣子。老花匠的手放在他背上上下磋磨,像是老樹皮刮過面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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