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敘白直冒冷汗,“沒那麼嚴重,大家都是鄰居,張伯你別動怒,江叔家裡還有個孩子呢。他們家再出什麼事,孩子大了會怨他們做父母的,為了孩子的以後,就按著法律程式走吧。”
張伯哼了一聲,“敘白,你這人啊……唉!就是因為你這樣才總是被他們欺負的!”
他轉頭打量了一圈四周,抓著沈敘白的手臂,“默緘呢?怎麼半天了,還不見他的人?他一晚上都去幹嘛了?”
“林教授啊……他負責的學生出事了,他昨晚半夜被叫過去的,我看情況比我們還嚴重,所以就沒跟他說。”沈敘白交代。
“胡鬧!”張伯怒不可遏,但不願意發作。
梁景行皺皺眉,嘴上帶笑道,“我姐夫不會是又在外面有情人了吧?”
“你閉嘴!”張伯瞄了眼沈敘白。
沈敘白聽得真切,姐夫是指林默緘?他怎麼不知道林默緘還有過一段感情史?
梁景行笑著看他,似是不經意般開始說辭,“我這姐夫生得根正苗紅,那職業工作也是父母認可的,在相親市場可是赤手可熱!不少人上杆子要來結婚,後來跟我對面家的姐姐談上了,沒想到不過兩個月兩人就結了婚,但後來因為什麼事……掰了。”
他只說重點的,再細節的東西都不多說,只扔下一個值得猜疑的苗頭要沈敘白鬍思亂想,父母們認可的職業不就是醫生或者是教師嗎?
但又沒具體說是林默緘這個人,從梁景行的話裡能聽出對這人的不喜歡,上次見到梁知遠,一樣對他所謂的戀人夾槍帶炮地諷刺……
沈敘白喉結滾動兩下,偷瞥了他一眼,“你說的姐夫是……林教授?”
梁景行也不說廢話,聳聳肩,“你說呢?”
沈敘白一瞬間便想通了,這幾天來一直在疑惑的地方,為什麼祝禾棠和林默緘看起來像是兄妹無疑,張伯在腦子清醒的時候能準確說出林默緘,且不會過問他的職業和身份,樓下那群打牌的大媽還會坐在一起說林默緘這人怎麼好。
他想通了,然後又垂下眼,小聲嘀咕著,“到底能瞞我多少事?”
張伯年紀大了,什麼都聽不清,但梁景行能聽清,他上前搭上沈敘白的肩,輕松道,“其實吧,男人都這樣,沒一個靠得住的。”
沈敘白沒回答只揶揄他一眼,心想,你又沒和男的談過。
許久沉默後,他說,“我去懷謙那邊守著,要是禾棠醒了,麻煩你告訴我。”
梁景行擺出一板一眼的笑,伸出手機,“那加個微信吧!我找你也方便。”
“哦,好。”沈敘白說,“麻煩你在這兒陪著張伯。”
梁景行抓抓後腦勺,“沒事,反正張伯一直挺照顧我們的,我們著急報恩還來不及呢。”
沈敘白微微一笑,沒說話就走了。
進了住院部,一長溜繳費的患者家屬排著長隊,兩道鐵欄杆後面的窗子開著一個小口,沈敘白心想,這是為了防止醫鬧嗎?
急救病房很好找,一間大概一百平米的房間,裡面隔著幾個瓷磚就拉著一道從天花板而降的簾子,江懷謙那間很好找,就在入口那邊,他靠著枕頭,嘴唇煞白。
沈敘白坐在床頭給他試體溫,溫柔地詢問,“現在感覺怎麼樣了?身上冷不冷?”
“還好。”江懷謙說,“沈哥,你的手還好嗎?剛剛家裡都發生了什麼?”
沈敘白不想他擔心,笑笑就算了,“沒什麼事,你不用管,好好養身體,多吃點。一會兒我問問你另外兩個哥哥去哪裡給你買吃的,買……煎餅?給你吃。”
他有些不確定,那是不是叫“煎餅”,江懷謙點點頭,沒什麼精氣神,整個人都病懨懨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