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又噔噔催命般響起來,格斯特放下酒杯,起身用膝後關節推得座椅“嘎啦”響,“應該是朱麗回來了,我要把酒收起來。”
果不其然,推門而入的就是朱麗,身上繁重的裙擺已經換下,一身輕松地站在斯菲德面前,她停在門口,撅著嘴輕輕一嗅,“格斯特,你偷偷喝酒了吧?”
格斯特從櫃子轉身面向她,聳聳肩,“那誰知道呢?說不準是酒精自己揮發了呢?畢竟你的窗子上可沒有掛窗簾,陽光一照就會揮發出來。”
朱麗懶得反駁他,將手上提著的空酒瓶放在方桌上,“當啷”響過,斯菲德好奇地問,“要這些酒瓶幹什麼?”
朱麗“唔”了聲,不疾不徐地解釋,“是希思啦!她想去海邊,用信紙寫漂流瓶投入海洋,我就挑了他們喝剩下的空酒瓶帶回來。”
斯菲德笑了起來,嘴上贊同著,朱麗撮著嘴,朝格斯特瞥去一眼,“喝都喝了,喝完把空酒瓶刷幹淨給我們。”
她眼前一亮,抓上斯菲德的手,“伊思先生,您寫字一定漂亮吧?可以幫我們一個忙嗎?”
斯菲德微微抖肩,“什麼忙?”
“我們在寫歡迎遊客到來的板繪,只需要補上些大字就可以。”朱麗聲音弱下去,長長籲出一口氣,彷彿從死裡逃生,撫著胸口,“還好提前在空白紙上試了試,不然就白費了!”
她拉著斯菲德的手,“希思果然聰明,竟然比我們都能意識到讓伊思先生來寫板繪最合適不過了!”
“欸——”斯菲德被她拉著下樓,他向窗外伸手求救,“萊姆先生,您也一起去吧?”
“格斯特,你也一起來吧!再晚一點就該誤事了。”朱麗說著沖他眨了下眼,“唔——不過我倒不介意強佔伊思先生一會兒,總之麻煩你自己找點事情做。”
“……哦。”格斯特從齒縫裡擠出這句話,從櫥櫃裡拿出隔夜剩下的半瓶酒,喝完隨手放在了方桌上。
朱麗嘟囔道,“哼,這樣還差不多。”
格斯特精準捕捉到她的話,含著的酒繞著舌尖轉過一圈,最後滾入咽喉,斯菲德無所適從的囧樣在他眼底鋪展開,他走上前勾著斯菲德的肩膀,“還是我來帶路吧,朱麗,兩條小短腿倒騰快一點哦!”
朱麗咬的牙齒咯吱咯吱響,她插著腰大邁步子沖上前,“誰落後,今晚的遊戲自輸一局!”
斯菲德斟酌措辭,謹慎地詢問,“遊戲輸了的話,沒關系嗎?其實……我也可以走的快一點,不會拖你的後腿。”
“沒那回事,遊戲輸贏無所謂。”格斯特滿不在乎地擺擺手,“那種猜字謎的遊戲我從來不會輸的,給姑娘們一個機會也不錯。”
兩人穿過熙攘的街道,從巷子一步步往外挪,兩人貼的緊,格斯特幹脆抱起他,“失禮了伊思先生,我們要快點去了。太陽都快下山了。”
“太陽一落山,篝火節就要開始了?”斯菲德問。
“對,那時候點燃幹柴和枯草,我們圍在一起,共同舉杯。”格斯特解釋說,“到時候還會有遊戲,不過放在後面了,伊思先生,您今早休息得還好嗎?有沒有午休?”
斯菲德仰頭看向房屋夾縫間的天空,被樹杈分割出顏色不一的色塊,巷口站著一位鬍子拉碴、雙目無神的男人,蓬頭垢發還叼著煙,眼神實在稱不上和善。
格斯特跟他點頭打招呼,下一秒就帶著斯菲德走遠了,他狐疑地看著擦肩而過的男人,問,“萊姆先生,那位先生狀態似乎……不太好。”
格斯特很輕地回答,“他是街頭藝術家,這副打扮完全是看他心情,你不用太在意。就算他過不好,達南的政府也會幫助他。”
斯菲德點點頭,“哦哦”兩聲,走出巷子,他的雙腿終於敢落下來,“萊姆先生,我想您可以放我下來了。”
“嗯……恐怕不能。”格斯特微微一笑,卻帶著不常見的不正經,斯菲德向身後看去,也有像他們一樣的人,男人抱著男人,或是男人抱著女人,他心中猛然有一個想法,“格斯特先生,他們都是合法夫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