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鐘，一分鐘過去，耳邊彷彿有無形的鐘在走。
蔣言被那道眼神壓得缺氧。
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了，他一點兒也不反感跟陳闖接吻。非但不反感，還很享受，甚至有些欲罷不能。
僅僅是這樣上半身相貼，聽著彼此的呼吸聲，他就覺得心跳加快，腹部繃緊，一股暖流流遍全身，最後彙聚到某處，形成不可言說的東西。
這種生理反應是騙不了人的。
事實證明他就是被陳闖掰彎了，可以接受跟一個男人深度交流。
被迫認識到這一點，蔣言也是退無可退，只能抬頭面對。
“……”漫長的調整過後，他控制好嗓音，用盡量鎮定的語氣說，“好吧我承認，我對你也有好感。不是一點，而是很多。”
說完他又把頭低下，但以相對鬆弛的姿態。兩邊肩膀稍微垂落，右手摩挲著左手大拇指的指甲蓋，身體形成一個自然而然向內收的弧度，比起迴避更像是在回想自己剛剛的話，準備做些補充。
“其實，這段時間我內心已經接受你了，這個我知道，我估計你也能看出來。我也不明白為什麼，在你面前總是很放鬆，心裡很踏實。我特別喜歡這種感覺。”
“我是個內向的人，但你能給我安全感，所以我什麼都願意跟你聊。”
“想了想，如果不是以朋友的身份，而是換一種關系跟你在一起，大概也挺不錯的，雖然這樣會有麻煩。”
“這個跟性別是男是女好像沒多大關系，我不知道自己說清楚了沒有。”
會不自覺變得話多，會在生活瑣事上斤斤計較，會爭執也會常常換位思考，把對方放在自己很重要的位置，遇到難事會第一個想找對方商量，對其他人難以啟齒的情緒會放心地跟對方宣洩，從對方身上收獲安慰，睡醒打起精神面對第二天。
如果這還不算好感，那很難再找到好感的定義。理智是這樣告訴他。
至於情感上……那種憋尿的感覺還沒走遠，大概他也很難說服自己對陳闖沒興趣。
“我說清楚了嗎？”
又一陣沉默，他拿不準陳闖怎麼想的，抬頭去看陳闖的表情。
結果下一秒嘴唇就被對方咬住了，痛得他低呼一聲，雙手推陳闖，卻被對方往後一拽攬住了腰。
陳闖張嘴包住他的唇，在嘴裡用力碾磨。柔軟的唇瓣哪經得起這麼弄？何況剛剛還咬過，所以沒幾下就感覺變飽滿了，擠在陳闖的牙跟嘴唇之間艱難進出著，像是生怕被人給一口銜走，又怕像漿果似的被咬開咬破，於是顫顫巍巍地到處躲，又被陳闖含出來用很大力氣去親。
只要是個正常人就招架不住這個。蔣言就差沒滑下去了，身體一個勁兒地往後仰，脆弱的喉結緊張地吞嚥移動著，兩隻手死死抓著鞋櫃，呼吸越來越急促。
“唔……陳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