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柯醫生
七月是宋予人生中最痛苦的一個月,拋開悶熱潮濕的天氣不說,每天還要忍受石膏裡面滑膩膩摸兩下能搓出五斤泥的觸感,這種折磨造成的陰影太過深刻,以至於當她拆掉石膏後問醫生的第一個問題就是,“能洗澡嗎?” “可以,避免刺激性的液體,用清水洗。” 醫生低頭在病歷上寫下幾行普通人看不懂的文字,然後把就診卡塞進病歷本裡交給辛可珊,掀起眼鏡打量了下宋予,“你就是之前那個眼科見義勇為的患者吧,到底是年輕人,恢複夠快的。” 大部分患者做了尺神經縫合手術都需要六週才能拆石膏,但宋予只用四周時間便重獲了自由,雖然手部的神經功能沒有完全恢複,但只要不裹著笨重的石膏對她來說就是天大的喜訊,她笑嘻嘻地道,“我從小就這樣,天生適合打架的體質,哈哈。” “這可不是好事啊,小姑娘,”中年女醫生苦口婆心地勸說,“尺神經損傷需要很長時間的修複期,如果恢複得不好,以後你可能連關節都伸不直,更別說提重物拿東西了。” 尺神經損傷後遠端手部的最終功能恢複取決於遠端神經的生長情況,有的人治療一年半載都無法延緩神經肌肉萎縮,手部握力直接減少50,像宋予這種把尺神經斷裂說得跟小孩子打架擦破皮一樣輕松的病人,醫生還是第一次見。 醫生介紹了幾種術後的康複訓練方法,最後囑咐道,“回去之後按時吃藥,多進行肢體功能康複鍛煉,時間允許的話最好去康複科進行輔助物理治療。” “嗯嗯嗯。” 宋予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迫不及待就要往外逃,辛可珊伸手把她按在椅子上,嚴肅地問,“醫生,像她這種情況恢複的機率大嗎?如果按時進行康複訓練,能完全恢複到正常水平嗎?” 比起患者本人的態度,這顯然才是一名合格的家屬該問的問題,醫生耐心地解釋,“通常來說,完全恢複的可能性很小,但只要積極訓練,不排除有完全恢複的可能。就算不能完全恢複,至少也能恢複六七十,不會影響日後正常生活。” “那就好,謝謝醫生。” 出了醫院大門,宋予徑直往停車場跑,氣得辛可珊差點吐血,她薅著對…
七月是宋予人生中最痛苦的一個月,拋開悶熱潮濕的天氣不說,每天還要忍受石膏裡面滑膩膩摸兩下能搓出五斤泥的觸感,這種折磨造成的陰影太過深刻,以至於當她拆掉石膏後問醫生的第一個問題就是,“能洗澡嗎?”
“可以,避免刺激性的液體,用清水洗。”
醫生低頭在病歷上寫下幾行普通人看不懂的文字,然後把就診卡塞進病歷本裡交給辛可珊,掀起眼鏡打量了下宋予,“你就是之前那個眼科見義勇為的患者吧,到底是年輕人,恢複夠快的。”
大部分患者做了尺神經縫合手術都需要六週才能拆石膏,但宋予只用四周時間便重獲了自由,雖然手部的神經功能沒有完全恢複,但只要不裹著笨重的石膏對她來說就是天大的喜訊,她笑嘻嘻地道,“我從小就這樣,天生適合打架的體質,哈哈。”
“這可不是好事啊,小姑娘,”中年女醫生苦口婆心地勸說,“尺神經損傷需要很長時間的修複期,如果恢複得不好,以後你可能連關節都伸不直,更別說提重物拿東西了。”
尺神經損傷後遠端手部的最終功能恢複取決於遠端神經的生長情況,有的人治療一年半載都無法延緩神經肌肉萎縮,手部握力直接減少 50,像宋予這種把尺神經斷裂說得跟小孩子打架擦破皮一樣輕松的病人,醫生還是第一次見。
醫生介紹了幾種術後的康複訓練方法,最後囑咐道,“回去之後按時吃藥,多進行肢體功能康複鍛煉,時間允許的話最好去康複科進行輔助物理治療。”
“嗯嗯嗯。”
宋予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迫不及待就要往外逃,辛可珊伸手把她按在椅子上,嚴肅地問,“醫生,像她這種情況恢複的機率大嗎?如果按時進行康複訓練,能完全恢複到正常水平嗎?”
比起患者本人的態度,這顯然才是一名合格的家屬該問的問題,醫生耐心地解釋,“通常來說,完全恢複的可能性很小,但只要積極訓練,不排除有完全恢複的可能。就算不能完全恢複,至少也能恢複六七十,不會影響日後正常生活。”
“那就好,謝謝醫生。”
出了醫院大門,宋予徑直往停車場跑,氣得辛可珊差點吐血,她薅著對方的衣領教訓,“你左手是真的不想要了是吧?現在左手不能用力不知道嗎?那破東西放在這兒又不會丟,至於這麼火急火燎的嗎?”
宋予的巡航太子已經在醫院停車場放了將近一個月,再放下去恐怕車座都要被曬化了,她哭喪著臉喊了句“手好疼”,趁辛可珊不注意腳底抹油飛速地溜走了。
“我就過去看看,你先回去,拜拜~!”
“宋予!”辛可珊氣得直跺腳,“手斷了活該!痛死你算了!”
宋予說的當然是假話,有她的巡航太子在,她自然不會傻到花錢去打車,只是她萬萬沒想到,當她一溜煙兒跑到停車場找到她的愛車時,她寶貝的車胎竟然不給面子地癟了。
晴天霹靂啊簡直是!
“……不是說騎五年都沒問題嗎?怎麼剛買幾個月輪胎就壞了?……我哪知道是意外還是人為,我就做了個手術,沒騎的時候都在醫院停車場放著!”
她給 4s 店打了個電話表達不滿,可是 4s 店卻堅稱他們的車不可能出現質量問題,車胎損壞一定是人為因素造成的,宋予懶得和售後掰扯,直接約了個時間把車送過去維修。
然而,當她掛了電話才發現,自己忽略了一件最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