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仕文拒絕黑衣人遞來的手帕,任由鮮血從頸側滑下,染紅潔白衣領,“我只要她一隻手,比起當初你送我那顆子彈,可是輕松多了。”
從扔刀到現在,柯奕烜始終面無表情,彷彿柯仕文對他來說是個死人。
宋予卻不可能當做沒聽見。
她抽出被抓著的手,獨自走到柯仕文面前,“你想要我的手?”
“也可以是你的命。”
“剛才有機會,但你錯過了。”宋予彎腰撿起地上的餐刀,擦幹血跡平放在臺面上,“錯過就是錯過,糾纏不休只會招人厭煩。”
柯仕文冷冰冰地抬起眼梢,嘴角浮現一絲笑容,“對自己的評價很準確。”
“評價的是你。”
周圍忽然響起幾聲咔嚓,附近黑衣人紛紛上膛子彈,舉起槍口對準了宋予,只要柯仕文一個眼色,宋予就會被打成篩子。
“不用嚇唬我,”宋予鎮定自若,“你要是真的想要我死,根本不可能出現在我面前。大張旗鼓搞這麼一出,不就是想讓我知難而退?”
柯仕文輕輕笑了一聲,從高腳椅上站起來,高大的陰影籠罩在宋予頭頂,帶去無形的壓迫感。
“知道,就好。”
“別白費功夫了。”她揚起唇角,下巴微抬,語氣幾乎可以稱得上挑釁,“我跟你不一樣。你留不住你愛的人,也留不住愛你的人,但是我可以。”
柯仕文表情未變,宋予靠近他,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畢竟,我不會傷害他愛的人,更不會傷害愛他的人。”
“我不會讓自己後悔。”
舒緩的圓舞曲切換為動感的藍調爵士,兔女郎們換上白襯衫和超短皮裙,和周身纏繞著皮革綁帶的肌肉男同臺競演,輪番上演精彩戲碼。
戴著面具的遊客們推杯換盞,沉溺於酒精帶來的喜悅中無法自拔。
脖頸上的血痕已經被妥善處理,柯仕文坐在位置上,抬手招來立在身後的黑衣保鏢。
“最近的碼頭在哪?”
“帕爾馬,預計明早八點到。”
“就在那下。”
“所有人嗎?”
“嗯。”
黑衣人領命離去,一名穿著領班服飾的工作人員走到柯仕文身旁,摘掉了臉上的面具——正是他的生活助理,袁東。
“淵少已經回房間了。”袁東用英文彙報道,“他們沒有去吃飯。”
“意料之內。”柯仕文淡淡地說,“讓他們都撤了吧,以後不必跟了。”
“回國也不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