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趴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的心跳。
感受此刻生命是如此鮮活。
已經說了這麼多,索性也就不差那幾句。
談知宜沉吟片刻後說道:“其實和你在一起那兩年,已經很久不做夢了。離開燕城之後,又開始經常做夢。
夢裡很幸福,每一個夢都是我們曾經相處的畫面。可是夢裡越幸福,醒來之後就越痛苦。”
她吸了吸鼻子,“有時候好像分不清了,到底現在是夢,還是說我們在一起的那兩年,才是我做的一場夢呢?”
他環著她的力道很大,她感覺到隱隱的痛,卻能透過這些痛來感受到真實。
“後來睡眠時間變得越來越短,做夢的時間也變短了,我好怕我會忘記,只能在每次夢醒時,努力回憶夢裡的細節。梁醫生說這個習慣對我不好,可是我控制不住。”
“我想做夢,因為做夢才能見到你。但我又害怕做夢,因為不會再有一個人和我說,‘你睡醒就會看到我’。”
她說著,身體逐漸開始發抖,說到最後整個人控制不住地抖著往他懷裡蜷縮。
孟聿的心髒被無形大手掐得生疼。
他吻著她的發頂,和她承諾道:“明天你睡醒也能看到我。”
她想問以後呢,還是沒有問出口。
她不確定先逃跑的人,有沒有資格問以後。
那天晚上,談知宜聽著孟聿均勻平穩的呼吸,在這個異國他鄉,第一次感覺到安心。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還是睡不著。
或許是貪戀地想要記住他的體溫、氣息和心跳。
昏暗中,她眨了眨眼睛。
“睡不著嗎?”孟聿忽然問她。
談知宜沒想到他也沒有睡,“你怎麼知道……”
他伸手輕輕撥了一下她纖長的眼睫。
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是她眨眼的時候,眼睫拂過他的脖頸。
“你也睡不著嗎?”
“嗯。”他的臉側在她發頂蹭了蹭。
“捨不得。”
心髒在胸腔裡撞了個來回,有一種想法在腦海裡越發清楚,推動著她馬上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