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在他大腿上的那隻手,撐了一下,感受到布料之下肌肉的緊繃。
她恍若未覺,轉身往外走。
裙擺繾綣地蹭過西裝褲。
走出門之前,談知宜忽然又回身來。
穿堂風吹動她的發絲,掠過她身側,裹挾著一縷她身上淺淡的山茶花香,又輕拂過他。
她的笑意綴在眉眼盈盈間,“孟先生,再見。”
她路過門外的一眾保安,走回安靜的走廊裡。
高跟鞋踩在地磚上的聲響,回蕩在這個空曠的空間內。無人之處,她的神情冷卻下來,幾秒鐘之前的笑意消散無蹤。
談知宜回到後臺,在化妝臺的抽屜裡找到手機。面無表情地輸入一串數字存下,聯系人姓名那一欄裡敲下幾個字,“燕城資本家頭子”。
又傳送一條簡訊:
“孟先生您好,我是談知宜。”
這一條簡訊如石沉大海。
每當談知宜點開和孟聿的簡訊對話方塊,都只能看見螢幕上自己傳送的一條孤零零的訊息。
以孟聿的身份,如果不想給她聯系方式,完全不需要委婉,更不需要給她一個假號碼來應對。所以大機率來說,是他不想回。
這幾天孟管樂不在家,談知宜清靜了不少。
此刻正在花房裡閑逸地插花。
談知宜剪斷一支雪柳,聽到管家敲響花房的門,她的視線從簡訊介面移開,熄屏。
“孟先生的助理打來電話,邀請小少爺和您參加後天的遊輪出行。”
她稍一愣,轉而淺淺地笑了笑。
“知曉了,謝謝。”
管家的腳步聲遠去。
談知宜坐在一室鮮花中,融融陽光傾灑在她身上,丁達爾效應下,美得好不真實。
她輕輕哼著一首粵語歌,調子很輕快。
“但世界有個限期,穿梭深宵的軌跡,浪漫就要即興。”
向來喜歡淡色組合插花,這會兒卻隨手剪了一枝紅山茶花放進瓶裡。
無不昭示著她此刻心情正好。
孟管樂走近時,見到的就是這樣仿若歲月靜好的畫面。他怔了怔,回過神後,咳嗽了一聲走進來。
他隨手打了打花瓶裡剛插好的花,花瓣七零八落地掉了一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