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有自己的歌?”
“寫過幾首。”
“涉及錄制嗎?”
宗念看向他,猶豫地搖搖頭,“不涉及吧,沒跟唱片公司簽過。”
這是她不曾涉及也完全沒有深思過的領域,寫歌的初衷很單純,靈感來了,好玩好聽。一切忽而以一種莊重的姿態被放置在桌面上,這讓她有些無措。
“音樂著作權大體上分為詞曲和錄制,我理解你現在的情況主要是詞曲版權,這兩項是可以分開登記的。”陸河試探著問一句,“如果有需要……”
“就是說,一旦我去登記,就可以證明這首歌是我寫的,對吧?”
“是,可以保護你的創作。”
宗念點點頭,老梁是在提醒自己注意這一點。
“遇到版權糾紛?”
“哦沒。”宗念被拉出迷宮,上下打量他一番,“你不下去?”
“我媽說你東西不少,讓我跟過去卸車。”陸河自顧繫上安全帶,“走吧。”
事實上,薛慧說的是“你問問小念要不要幫忙,我看她東西蠻多”。
雨天車慢,路上鳴笛聲不斷,車流龜速移動。
無言地開過三個路口,陸河率先打破沉默,“上次實驗小的活動順利嗎?”
“順利。比第一次好不少。”
過幾秒再問,“一軒元旦回來嗎?”
“不回。春節回來。”
又過幾秒,“康叔最近身體怎麼樣?”
“還不錯。”說到這裡,宗念實在忍不住吐槽一句,“陸河,你挺不會聊天的。”
“是。”他轉頭看向窗外。
無心之語一旦被擴大,安靜似乎更深了。
一種如冰面般堅固的,無法被敲碎的寂然。
就這樣開到晚風門口,陸河卸貨,宗念撐傘,搬運三次總算完畢。她送他到路口,看到對方手機螢幕上接單車輛的行駛軌跡——還有一段無法被忽略的獨處時間。
雨滴滴答答落在傘布上,傘下是沉默的一雙人。
斜對面二手電器店的男主人似乎著急出門,雨衣還未穿好就匆匆跨上電動車,妻子舉著傘追出來,一邊數落一邊拍打,“屁股抬起來點,雨衣都壓在下面了。”男主人聽話照做,嘴裡卻不耐煩地“哎呀哎呀快進去吧”地叫著,電動車駛離,妻子收起傘回到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