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瑾時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她這副模樣。
臉色慘白，沒有任何血色，額頭爬滿了汗珠，發根都被浸透了，整個人像是被從水裡剛撈出來。
陸瑾時從來沒見過她這樣的模樣。
虛弱，痛苦，隱忍……
只是看著，陸瑾時的心裡一陣一陣的痛。
他開口，喉嚨嘶啞，“微微。”
棠微一愣，還以為聽錯了，等看清那雙熟悉的眼睛時，眼裡的淚水瞬間湧了出來，跟不要錢的珠子似的。
“你……”她松開牙關，難以置信地吐出一個字。
陸瑾時連忙抓住她的手，“別哭，是我，我來了。”
熟悉的聲音。
棠微內心的防線一下破了，眼淚決堤而出，“你沒事。”
“是，我沒事。”陸瑾時眼眶酸澀，十分愧疚，“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我讓你擔心了。”
棠微晃著腦袋，心裡被壓著的石頭好像突然消失，窒悶的難受也不複存在。
她眼前被水霧氤氳，“沒事，你沒事，啊……”
她痛呼一聲。
陸瑾時心裡跟著一緊，什麼都忘了，慌亂又著急道：“微微你怎麼了？”
醫生在一旁提醒：“陸總不用擔心，這是生産帶來的正常疼痛。”
陸瑾時看著醫生，眉宇皺成了一團，“不是可以打無痛？”
“無痛要提前檢查，陸夫人是臨時生産，不能打。”醫生盡責解釋。
“我，沒事……”棠微虛弱道。
陸瑾時更加自責，抓住她的手貼在自己臉上，“對不起，要不是擔心我，你也不會這樣。”
若是正常生産，她也不必受這種痛苦。
“不用……不用道歉，你沒……事就行……”棠微看著他，眼裡閃著欣喜的淚光。
陸瑾時替她擦著汗珠，嗓音沙啞又心疼，“我陪著你，不怕。”
棠微嘴角扯出一個弧度，嗯了一聲。
棠微開指開的還算快，大概二十分鐘後，已經開到了全指。
隨之而來的，是壓倒般的難受。
棠微再也忍不住，痛撥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