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微一眼就認出了陸瑾時。
昨天的記憶慢慢回籠，腦海裡來回回想著孩子的哭聲。
她皺眉，手攥住被子發出細微的聲響。
陸瑾時一晚上睡的都不安穩，睡眠很淺，聽到旁邊床上傳來的細微的動靜。
他應激般地睜開眼。
“微微。”他輕輕地，試探性地喊了一聲。
棠微聽到了，再次偏過頭看向男人的方向，還沒開口，陸瑾時就已經飛快掀開被子下床。
他兩步走到棠微床前，語氣沙啞，有種劫後餘生的小心翼翼，“醒了？”
棠微看著他，語氣慌亂又擔心，“孩子呢？”
“孩子沒事。”陸瑾時俯身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聲音很輕很溫柔，像面前躺著的是他的至寶一般。
他道：“在保溫箱裡，很健康。”
棠微眼睛一熱，心裡騰起一股莫名的情緒。
酸澀，高興，滿足……
種種情緒夾雜在一起，令她百感交集。
半晌，她勾唇，“是男孩還是女孩？”
“女孩。”
棠微更是高興，“我好想看看她。”
“還要等一會。”陸瑾時現在只想關心她的身體，“你怎麼樣，有哪裡不舒服嗎？”
棠微誠實點了點頭，“有點痛，腰也痛。”
在陸瑾時面前，她聲音不知不覺就帶了委屈。
陸瑾時手放在她的額頭上，替她撥去頭發，嗓音低沉，既擔心，又愧疚，“抱歉。”
“你道什麼歉？”棠微好笑，“是生孩子才痛的，又不是你造成的。”
“是我。”
棠微噎住。
歸根結底來說，好像是和他脫不開關系。
“我還讓你多受了痛苦。”陸瑾時眼底是深深的愧疚。
要不是突然動了胎氣，她生産時不會因為不能打無痛而硬生生地承受痛苦。
房間昏暗，棠微看不清他眼裡的情緒，卻能從他的語氣判斷。
她手微微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