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別墅出來,保姆車已經在門外等候,管家撐著傘將沈初棠送上車。
早春微風,還是吹落一些雨絲在她的胳膊上,白嫩肌膚受不住凍一般微微紅了一片。
她擰一擰眉,低聲抱怨:“這破天氣。”
上了車,隨車保姆遞來毛毯,她接過後調低椅背,打算趁著路上的功夫再補個覺,並在心裡又將那隻臭鳥罵了一遍。
保姆車一路平穩行駛,沈初棠沉沉睡了一覺,臨到排練室時才醒。
下車時,她抬手微遮口唇,淺淺打了個哈欠,謀算著繼續這樣下去,她是不是要將這處房産賣了,再重新購置一套。畢竟若是她真和徐家二公子結了婚,婚後生活不合,她趕不回京兆,也能有一處自己的秘密基地。
腦子裡正盤算著換房子的事,下車時沒注意,一腳踩進了門前的一個小水窪。
露指款的高跟涼鞋,薄薄防水臺溢進水漬,沾濕嫩白腳趾。
沈初棠驚呼一聲,抬起那隻踩進水窪裡的腳。
連日小雨,已經將地面洗刷一新,遍地都是這樣的小水窪。
不髒,但卻很敗好心情。
站在車邊幫忙撐傘的保姆連忙說回去給她重新取一雙鞋送來。
她偏頭看一眼濺有幹淨水滴的腳面,回絕道:“不用了。”
一身裝扮都是她精心搭配的,少了一件單品都不漂亮了,若是放在平日,她大會興師動眾的從頭到腳再搭一遍。
但今日心情不佳,她也沒那個閑情雅緻。
保姆撐傘將她送至排練室大門前,司機幫忙將琴送到琴室也折返回車內。
拜臭鳥所賜,沈初棠今天是最早到琴室的,同門的師兄師姐都還沒來。
正拿著紙巾擦拭腳邊水跡,師姐姚笪琳提著小提琴箱從門外進來,神色是掩不住的驚喜。
“哇!棠棠,你今天來得好早!”
漂亮大小姐,哪回不是憑著過人天資,踩著點,光彩奪人地翩翩登場。
聞聲,沈初棠抬眸看去,丟掉手中的紙巾,皺著眉頭,嗲聲吐槽:“daring,我要被我家窗外的那隻臭鳥氣死了!”
姚笪琳名字中的第二字讀da),二聲,同“達”音,是她媽媽的姓,同門都由著諧音叫她“daring”,親切又可愛。
姚笪琳早沈初棠兩年拜到陳樹清門下,沒年長沈初棠幾歲。沈初棠剛搬來南臨的那天,她就聽說了“小臭鳥”的“光輝事跡”。
將包中給沈初棠帶的熱牛奶拆開瓶蓋,插好吸管後遞給她,應和道:“呀!小臭鳥真是太不識好歹了!豪華鳥舍都不能降服它的心!”
沈初棠接過牛奶,掃一眼成分表,確保零蔗糖後才將吸管遞進嘴裡。
繼而嬌氣抱怨道:“我都有黑眼圈了!”
姚笪琳安撫地對她揚一揚下巴,“待會兒排練結束,我帶你去水療spa,美美睡個覺再回去。”
想起自己是有些時日沒去做保養了,沈初棠輕輕點了點臉頰,神情算不得明豔,但終是轉晴了些許,回了聲:“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