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與沈家交換生辰庚帖時,老太太喜出望外地念過一嘴:“這世上居然還有這麼巧的事兒,兩孩子同年同月同日,甚至是同一時刻生的,好大的緣分吶!”
真是好大的緣分。
一個連夜逃婚,一個想盡一切辦法退婚。
想到這,他忽然覺得倍感頭痛。
這樁婚事成不了也好,一個咋咋呼呼,成天將“感覺至上,無邊自由”掛在嘴邊,一個——
他看向對面一邊小口咬著肉片,一邊小心翼翼顧及著散在肩頭秀發的人,五官精緻明麗,有種教人挪不開眼的漂亮。
目光稍作停頓,對著站在收銀臺前的服務生招了招手。
服務生受意,快步走上來,“先生您好,請問有什麼需要?”
他禮貌性地微微點頭,開口道:“麻煩幫這位女士拿一枚夾子或者發圈。”
服務生看了沈初棠一眼,應了聲:“好的。”
沈初棠聞言怔了一下,抬頭看了徐祈清一眼。
他閑閑坐定,好似做了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服務生很快去而複返,在桌面放下一枚裝在塑封袋中的黑色發圈。
沈初棠的神情在目光接觸到發圈時,意料之中的垮塌了下來,眉頭輕輕一擰,不滿又委屈:“這也太醜了吧!”
且不說她不常綁頭發,就算偶有妝造需要,也都是各類炸眼球的滿鑽限定款發飾。
這黑漆漆的是什麼呀!
嘟唇反抗道:“我不要。”
徐祈清看著她委屈到快要撅上天的嘴巴,頓了半晌,思索片刻,側身去拿他搭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翻過外側,將手巾袋中的那隻佩斯利花紋的真絲手巾拿了出來。
“這個可以嗎?”
看著遞過來的深藍色手巾,沈初棠神思微微一動,攏在發尾的指尖滯頓一下,隨後伸手坦然接過,淡道了聲:“謝了。”
深藍底色搭配蝶翅藍的花紋,繁複中有種溫雅的質感。
真絲面料經由指腹體溫,轉遞到她手中時還留有溫熱,仿若穿透肌膚灼燙了她一下。
掩蓋過情緒中的這一絲異樣,她抬起手將頭發綁了起來。
黑順柔亮的發絲被束進手巾裡,顯得那熠熠的絲帛流光都黯淡了下來。
徐祈清的目光在女人繞了個簡單花結的手上停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