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勸他「冷靜」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餘意卻又忽然笑了。下一秒,他的手指用力捏住她的下顎,因為突如其來的發疼,阮夢的牙關自動為他開啟,餘意立刻垂首貼近,探了進去。
原來,「吻」不一定是溫柔的,也可以這麼暴力。阮夢的舌根被餘意吸得直抽筋,可比起痛,更多的慌亂一股腦地湧了上來,她根本不知道怎麼辦,兩隻手拼命地拍在他背上。
被錘疼了,餘意不耐煩忍下去,當即托住阮夢的後腰一下子便將她抱了起來。整個人驟然懸空,阮夢嚇了一跳,驚慌失措之下身體卻本能地纏住了他。大概是這個下意識地動作取悅了餘意,他漸漸放緩了節奏,落下的吻亦隨之溫柔了許多。
聲控燈熄滅,周遭重新落入昏暗,他含住她的唇瓣,深深淺淺地吮,來來回回地碾,纏綿又熱烈,像是中了某種魔法,阮夢掙脫不開,只覺愈發暈眩。但到底是沒什麼經驗,她根本不會換氣,沒一會兒便又「嗚嗚」地掙紮了起來。
餘意察覺到了阮夢無法作假的生澀,覺得奇怪又有趣,稍微退開些許,任她埋在自己的肩頭大口呼吸。等她漸漸平複,他偏頭含住她的耳垂,啞聲逗她:
“你現在夾著我腰的力度,可不像把我當前任?”
阮夢這才意識到自己與餘意此刻的姿勢,面紅耳赤間當即扭動著迅速從他託著她的手中掙脫了出來。雙腳落地,人好像也因回到了現實稍微清醒了一點,可也只是瞬間,餘意朝前半步,膝蓋嵌入她的裙擺之間,兩個人的體溫忽而攪在一起,他低聲補充道:
“還有昨晚,你一次又一次纏著我不放的時候,怎麼不說,我是你的前任?”
阮夢腦子早都是一團漿糊了,理智更是飛到了九霄雲外,捂著耳朵當即開口大聲反駁道:
“那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感應燈再次大亮。
餘意清楚地看見了阮夢面上的否認之色,他哪裡會知道她只是在極度的害羞中陳述某種意義上的事實,當即心口寒到剎那間凝結出了千百把冰刀。
“不是你?”
餘意嗤笑,而後貼著她的耳廓,吮吮咬咬,間斷著慢條斯理地說:
“哦,那請問,阮小姐,是誰昨晚連家都等不及回,越到駕駛座來,跨坐在我腿上,問我「要不要試點刺激的」?”
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三好學生阮夢絕不肯相信自己能說出這種話來,當即死死捂住餘意的嘴,斥罵他:
“你胡說八道!”
她是真的不想承認。
心間密密麻麻被墜落的冰刃紮個透,餘意攥住阮夢的手腕,牢牢壓在牆上,唇角淺淺地勾了個似有非有的笑,眼中射出的動人心魂地鈎子每一個都藏了刀,說出口的字字句句,皆染著森森的寒意:
“阮夢,你是鐵了心要拿我當情人,是嗎?想跟我玩,行啊。不如就現在怎麼樣,也玩點刺激的……”
他垂下眼眸盯著她,冰涼而兇狠,像是盯住獵物的豹子,語調依舊不疾不徐,連發出的輕笑都猶如警告。
“我帶著你,把昨晚的姿勢變著花樣重溫一遍,好不好?就在這裡。”
按照餘意預想,阮夢必會冷著眉目瞪著他挑釁著說,「有本事你試試看」。兩個在大庭廣眾下連纏吻都極少的人,皆心知對方是在嘴上逞能,所以,這種程度的「鬥嘴」根本連第一輪都算不上。
餘意不過是想打破眼前越發讓他不耐煩的僵局,可誰知,博弈還沒真的開始,便因為阮夢意料之外的舉動突然宣告了終結。
即便不提餘意的那些限制級的問題,僅僅只是因為他的眼神,他說話的語氣,已然足夠把尚才十幾歲的阮夢震得心口發麻,她的背後幾乎冷汗涔涔。
隨著一聲因為哽咽破碎出口的「不好」,被驚到的阮夢眼淚一顆顆地不斷滾落了下來。前一刻還滿腦子都是「這回必須狠狠嚇嚇她」的餘意,因為她這番完全意料之外的反應瞬間便慌了神。
抬手擦去阮夢臉頰上的濕潤,餘意立刻柔軟了眉目,低聲哄著:
“我說著玩的。”